“周总,这万一要真开出了帝王绿,小的厚着脸皮也得跟你讨个红包,沾沾福气。”
周颂玉笑而不语,倒是党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暗忖这周颂玉也不开口解释解释,谁是他女朋友了?不能逮着谁就默认吧?他不出声,她就不好矢口否认,毕竟他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她急着辩白反而落了他的面子,场面也跟着尴尬,你说他这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
“崔老,开始吧。”周颂玉对崔老说。
崔老点点头,陈老板忙不迭地将切石机插上电源,崔老却大手一挥:“哎,打磨机,先擦擦看。”
“对对对,我糊涂了,”陈老板激动地一拍额头,“打磨机,打磨机。”
崔老亲自上阵,在陈老板将打磨机电源接通后,用砂轮对着毛料事先划好的一块区域仔细打磨起来。砂轮和石头因高速摩擦而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暗自屏住呼吸,生怕扰得崔老分心。
打磨了约莫三四公分,依然不见起色,崔老摇摇头,“小周,你看是换块地方再试一试还是直接切?”
党旗下意识地看向周颂玉,崔老这话意思很明显,这块区域什么都没擦出,解垮的可能性又增加了几分,她的心也莫名跟着提吊至嗓子眼儿。
周颂玉表现得十分淡然,党旗不知道他的心此刻是否真的像他表现出的这样平静而毫无波澜,或许吧,五百八十万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一辆兰博基尼的价钱,他应该早就看淡了吧。
他似乎感应到她探究的目光,转过脸来,对她笑了笑,蓦地伸手握住她的手,然后对转头崔老说:“直接切吧。”
陈老板惊讶地看向周颂玉,就连党旗也吃惊不已,也忘记了挣脱,反倒是周颂玉握着她的手暗里紧了紧便松开了。
崔老拍拍手里的粉尘,“好,好啊!小周有魄力,不愧是成大事的人。”
周颂玉淡淡一笑:“崔老谬赞。”
最紧张、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了,崔老一脸慎重的表情,用粉笔在毛料上画了一道线,紧接着切石机巨大的齿轮开始转动,所有人再一次屏住呼吸,这解石是个细致活,容不得半点分心,一个不稳,很可能会割伤里面的玉肉,当然,前提是——如果里面真的有翡翠的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即使在开着中央空调的大厅里,崔老的依然汗湿了背脊,陈老板细心地用毛巾替崔老擦了擦额头的汗,完了立马站回原处,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合金齿轮飞速旋转中,石头渐渐打开“天窗”。
“出绿了,出绿了!”陈老板第一个按捺不住,兴奋地叫了起来。
党旗目不转睛地看着石头切面,一片模糊中似乎沁出了那么点儿绿色,究竟有多少绿,还不好说。
“水。”崔老吩咐,店员会意地端了一盆水来,轻轻地泼在了石头的切面上。
原本不清晰的绿在切面上的粉尘逐渐被冲洗去之后变得明朗起来,崔老拿了手电照了照,灯光下一片绿意盎然,老爷子渐露喜色,“小周啊,涨了,你眼光就是毒,我老崔服气你。”
周颂玉自然也很满意,“崔老,不妨再切一刀看看。”
“也好,不过先让老头子我喝口茶,休息一会儿。”崔老笑道。
待老爷子休息片刻之后,切石机再次启动,这一回老爷子真是倾注了十分的精力,全神贯注地切这第二刀。
随着石头表皮渐渐脱落,陈老板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么——满眼皆绿。
“阳绿,水头儿足,离玻璃种还差了那么点儿,但绝对可以算是上等冰种料了,大涨,大涨啊!真是稀奇了,老头子我今儿长见识了,这表皮无藓,松花也不明显,种种迹象上看都不乐观,没想到啊没想到。”崔老摸着胡须感叹不已,这么大块的老坑冰种翡翠原石,他这辈子见到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
陈老板终于合上了嘴巴,不久之前,他还在和周颂玉的小女友戏称若开出冰种,这么大块头的至少值十亿,本是一句玩笑话,却未料一语成谶,要不是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谁能相信这是真的?
“恭喜啊,恭喜啊,周总,您这五百八十万真真值了,太值了。”陈老板激动地说。
周颂玉也没料到结果会是这样出人意料,这完全远远高出了他的估值,他原本只期望能开出个白底青就不错了,刚好可以给他家老爷子打造个“玉带环腰”的翡翠观音来,若什么都没有也罢了,这点钱他还是输得起的。
“陈老板客气,周某届时定会给陈老板封一封大红包。”周颂玉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又转头对崔老爷子说:“崔老,辛苦了。”
“辛苦也值了。按目前的市场价来看,这么大的老坑冰种料子至少十个亿,而且你看这绿的品质极好,属于阳绿,价值更是要往上走的。小周啊,这料子你还打算打观音嘛?那这观音可是比财神爷还牛气啊。”崔老问。
党旗的手机忽然震动了,她欠了欠身快速地从偏厅走了出去,周颂玉看了她一眼,笑着回应崔老:“崔老见笑了,打制中型的观音摆件,我个人还是比较中意白底青的翡翠。这等料子,就是打了观音,我们家老爷子也不敢摆在家中,我就不让他劳心了。”
崔老笑道:“哈哈,这倒是。过几天我会去平洲一趟,顺便帮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料子。”
“那就劳烦崔老了,我也不跟您客气了。”周颂玉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