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听他这么说,吴墨刚才心里的那点消沉立即散尽。
既然表示愿意帮他,那么就证明宋老师没有误会他什么吧,否则以这个人的性格,早就拒自己于千里之外了……吴墨总算放下心来,然后忍不住转头,冲岑筝粲然一笑。
吴墨:“嘿嘿。”
岑筝:“?”
很快,吴墨就悄悄地把岑筝的微信备注,从“宋老师”改成了“宋老师^_^”。
这顿饭吃到差不多一半时,工作人员就在大厅里连上了音响和麦克风,几个喝多了的主创轮流上去唱歌助兴。总导演唱完以后,视线往下扫了一圈,大喊一声:“那个谁,吴……不对,皇甫墨,上来!”
吴墨被点名也没有别的原因,毕竟本职是网红主播,在外行人眼里必定是多才多艺的。上台以后他也不负众望,把他的《近墨者黑》《惜墨如金》《粉墨登场》等代表作挨个摇了一遍,令宴席的气氛热烈到了最高点。
而且吴墨不光表演,他还教学。社会摇难度比较大不适合新手,所以他就教大家一些简单易学的魔拍流行舞蹈,什么“发芽”“三连踢”“挠头杀”,看得在场的各位受益匪浅,也为本来只想拍点短采访就走人的记者们提供了很多素材。
深夜宴席才散去,秋夜晚风习习,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就能感觉到寒意。
公司的车还没来,岑筝裹紧自己身上的薄外套,见到宋厌欢的车后走上前,轻轻敲了敲车窗。
玻璃缓缓摇下,少年脸上露出困倦,但还是坚持睁大眼睛望着岑筝。
“给你的。”岑筝伸手将一盒糖果从车窗扔下,准确掉到宋厌欢腿上,“注意身体,别总生病了。”
可惜自己不清楚他爱吃什么糖,只好乱七八糟见什么都买点来。
宋厌欢抱着那个盒子,重重地向他点头。
车子很快就扬长而去,岑筝望着那黑色的壳子逐渐消失在自己视野里,在酒精的隐隐作用下,终于有了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宋老师。”
岑筝闻声回头,见到吴墨站在自己身后。
微风拂面,吴墨的头发被风吹得稍显凌乱,却也更有年轻男人的随意和亲切。
岑筝看见他还没走,原本沉下去的情绪又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些。
吴墨笑容还是干净得不掺一丝杂质,他说:“下次再见面,我应该会有很大进步了。总有一天,我也许能……能像你那么帅。”
“啊?”岑筝意外笑出声,“我现在长这个样子,你也觉得我帅吗?”
吴墨欲言又止,尽管这张曾经熟悉的脸已经有了焕然一新的气质,但身上的美感确实还是远超出“帅”这个形容词。
“这跟外表无关。”吴墨移开眼睛,今晚酒喝多了,脸上总是一阵燥热,“在我看来,男人的帅气有很多方面,比如你打架很帅,接吻很帅,还有……”
“停停停。”岑筝抬手拍了拍他肩膀,“我知道,你不用说这么细致。”
他看着吴墨那双清澈的眼睛,不由得扯扯嘴角,叹息道:“谢谢你。”
吴墨将目光重新移回岑筝身上。
“比起交朋友,我确实觉得一个人待着更好。”岑筝仰起脸,直视吴墨,“但是这段日子以来有你在身边,我也发现,有人陪着是件挺有趣的事。”
吴墨微怔,接着看到岑筝的脸上又露出了令他陌生的笑容。
岑筝话音刚落,手机来了司机的电话,通知他车子停靠的位置。
“嗯,蕴姐已经帮我把东西搬到新公寓了吗?好的。”岑筝简单跟对方说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刚要转身跟吴墨再郑重地道个别,忽然眼前的视野一黑,身体被人轻轻抱住了。
岑筝来不及反应,这个拥抱就迅速结束,总共停留的时间也就那么三四秒。
吴墨松开手臂慌忙地退了几步,感觉自己的脸颊已经快被酒精烧破。他仓皇失措地看了岑筝最后一眼,丢下句“对不起”就匆匆转身,头也不回地朝自己的保姆车走去。
岑筝站在原地愣住了,眼睛快速眨了眨。
只是告别的拥抱而已,再正常不过,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他哑然失笑。
司机姗姗来迟,岑筝上车后就先给经纪人打了电话汇报情况,然后高蕴又把他新家地址重新发了一遍。
“你原来那地方的东西我都帮你收拾好了,应该没有落下的。”高蕴在那边说道,“你就先好好休息吧,有需要的跟助理说。”
“好,辛苦了,蕴姐。”
岑筝在车上迷糊着睡了一阵子,再醒来时已经到了新公寓楼下。
他行李不多,天色晚了就让助理跟司机早点回家,自己提着箱子坐电梯上楼。原本的困意因为透支了点体力而消失,他进屋不急着洗澡,先去露天阳台醒酒透气。
他没有跟吴墨撒谎,最近他确实发现身边有人说话聊天时,自己也会跟着心情爽朗许多。
只是他没想到,原来剩他独自一人时,心里居然也能有种空荡荡的寂寞感。
岑筝望着暗紫色的天空,点燃了根烟,低头嗤笑一声。
毕竟吴墨实在太特别了,要是习惯了这么个奇葩在身边,再分离时肯定会有些不适应。
他的思绪慢慢分散,想起吴墨在片场的种种画面,脑海里莫名其妙地也跟着冒出那些bgm来。
果然还是太魔性了……岑筝没想到自己光是回忆了一下吴墨,居然还能产生幻听。
嘎吱——
不远处传来门开的声音,让他分散的注意力重新回来。
岑筝不经意偏过头,朝旁边看了一眼。
隔壁住户的阳台落地门推开,屋子里慢慢走出个人影。
没了这扇玻璃的隔音,隔壁屋内的电子音乐也跟着倾泻而出,不过隔壁住户担心声音影响到他人,就立刻转身把门关上了,音乐也恢复了之前的若隐若现。
“唉……”吴墨趿拉着拖鞋走到露天阳台边,手里拿着一罐啤酒,自言自语的声音相当悲伤,“难道,我就是这么一个肤浅的男人吗?难道,我就这么在乎——”
他话说到半截时,不小心往旁边的阳台望了一眼,紧接着声音就戛然而止,手里的啤酒也差点吓得掉地上。
岑筝手指夹着烟,嘴唇微张着跟隔壁住户面面相觑,半晌都忘了弹一下烟灰。
“……”两人相视无言。
最终还是岑筝先开了口,笑道:“好巧啊。”
吴墨好不容易恢复正常温度的脸又再次发烫,他满脑子都是不久前,自己借着酒劲抱了岑筝那一下的画面。
他捏着啤酒罐,什么话都不敢说,赶紧推开门回屋子里。
一进浴室,吴墨就迅速用冷水泼了下脸,然后拿起啤酒淋向自己的头顶,好让大脑清醒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吴墨:对不起,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