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唯有御水的真龙,才能做到这一点。
而古籍之中“龙”的记载,曰其似牛而生鹿角,似蛇而生鱼尾,化而为人,镇压四方,承载一朝国运,非妖鬼乱世不出。
小皇帝思绪万千,“龙”亦收起了御水的本领,问道:“如此,陛下可相信了?”
他的目光清朗而明亮,仿佛可以包容一切罪与恶,只可惜,乌黑的发丝遮住了一只眼眸,让温柔的清泉少了一半碧波。
小皇帝的喉结动了动,他心中已有此生所爱,因而对天下美人一向只抱有欣赏之心,如今见了“龙”,却另有一番孺慕。
在“龙”的目光之中,仿佛可以忘记一切烦忧,化作儿时无忧无虑的小童,可以向他倾诉,令人忍不住生出亲近之意来。
“龙”侧了侧头,柔声询问:“陛下?”
小皇帝捏紧了指节,思忖了一番大明境况,哪怕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也非亡国之君,甚至算得上一位英明的君主。
想到这里,他正视“龙”的眼眸,十分坦然的问:“既然身为国运,为何在此时现身人前,莫非大明有妖鬼作乱不成?”
谁知,“龙”竟然否认了这个猜测。
他看着不自觉紧张起来的小皇帝,温润的眸子中现出一丝暖意,道:“只是走失了一只封印中的狰兽,得寻它回来。”
小皇帝松了口气,又一怔:“狰兽?”
他读过山海经,狰兽正是其中记载的一种异兽,状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击石,生性好勇斗狠,能惑人心智。
“龙”应了一声,道:“不错,狰已化作石像,不能袭人,可仍能惑人心智,使其迷失本心,好勇斗狠,容易生出祸端。”
他的眉皱了一下,纤长的眼睫在月华下投下一片阴影,带了一点担忧的目光落在小皇帝身上,道:“身为国运,本不应插手王朝更迭之事,可此番非同寻常。”
小皇帝立刻抓住重点:“王朝更迭?”
他回想一番,如今四海升平,八方来朝,百姓安居乐业,并无难民起义,何来王朝更迭,莫非朝中竟有人不安分了么?
再一联想到今夜紫禁之巅的决战,禁卫军都被调走,小皇帝隐约察觉了什么。
“龙”的话点到即止,对这个话题不再多言,只是道:“…方才在宫中发现了一丝妖气,皇位之争,是不该涉及妖鬼的。”
言下之意,若非有歹人以狰作乱,小皇帝的位子上到底是谁,“龙”并不在意。
这时,门外忽的传来一声响动,小皇帝神色一凛,悄无声息的躺回到了榻上。
“龙”嗅到了刀兵的气息,那是小皇帝的贴身护卫,飞鱼堡的鱼家兄弟,四人乃一母所出心意相通,剑阵几乎无人能破。
门开了,一个佝偻的、苍老的身影走了进来,月色下可见一张干瘪的老脸,正是小皇帝的心腹亲信,太监总管,王安。
三更半夜,没有圣上的传唤,一个太监居然敢夜闯禁宫?而且他不是一个人。
在王安的身后,赫然还有一个同小皇帝一模一样的年轻人,俊秀的面孔、明黄的朝服,不止容貌,身形也几乎没差别。
不知“龙”用了什么术法,王安与年轻人皆对他视而不见,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这个人是谁,为何与朕生的一般无二,王安此时带他来禁宫又是何居心?”
小皇帝心中一沉,脑海之中闪过无数种可能,在被察觉之前闭上了眼,他不确定龙是否会插手,不过有鱼家兄弟在,他也不怕这二人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世子请在此稍候,老奴去请陛下。”
王安的笑诡异而又得意,一点也无平日的阿谀奉承,反而充斥着直白的恶意。
年轻人目光冰冷,他的容貌生的与小皇帝一般无二,唯独这双眼睛,一点都不一样,混浊不堪,问道:“你唤朕什么?”
王安一怔,随即明白了什么一样,立刻露出了一个谄笑,改口道:“陛下,老奴这就如请南王世子起身,深更半夜,事情早些结束了,也免得打扰陛下休息。”
年轻人微微颔首,高傲道:“允了。”
这下,小皇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原来这胆大包天的奴才,竟然打了偷梁换柱的注意,他从前不知,原来南王世子竟与自己生的一般无二,难怪南王总以爱子体弱多病为借口,不肯他入京面圣。
“原来如此,想必南王也参与此事。”
小皇帝的心中十分愤怒,锦被下的手掌缓缓收紧,知晓“龙”口中的王朝更迭指的正是此计,可笑王安这老奴,却不知他有鱼家兄弟贴身护卫,这计划怎能成功?
只是不知,叶孤城与西门吹雪决战于紫禁之巅,是否又有南王的手笔,如若不是两大剑客决战,他宫中的禁卫军绝不可能如此疏忽,任由这南王世子出入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