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大亮了,我在庄恒的怀中醒来,记忆中已经好久都不曾那么踏实的睡过一觉了。他和衣靠睡在床头,一手牢牢护着我。我圃一动,他也醒了过来。我们相视一笑,什么都不必再说了。昨日种种,俱已成灰;太阳升起处,是我们需要为之奋斗的将来。
当我们相携回到施家大宅的时候,想见得整个施家都被惊动了。能上的了台面的“主子”们一窝蜂的都聚在了大客厅里。我一看,嗬,我父母、容姨、外加大哥施逸辉、二哥施逸荻、施蕴晴,就连小弟施逸华都在场。难不成还真要弄个三堂会审?哼哼,我暗自冷笑,除了父母,在座的怕是还没有哪个是我需要给交待的吧。
我刚想说话,就感觉到庄恒扣着我的手紧了紧,然后他先开了口,“伯父伯母,今天,我很郑重的恳请二位将你们的女儿嫁给我。”
一时之间,偌大的厅堂里寂然无声,只有一边古老的落地钟在咔嚓咔嚓的走着。满座的人均望着我们,神情各异。凝重、不解、气愤、不甘、鄙夷-----应有尽有。我看了看庄恒,他倒没去管别的人,只直直的看着我的父母,静静的和他们对视。我立在他身边,向父母传达着我的倔犟和决心。
终于,大哥嚷了起来,打破了这怪异的凝寂。“庄恒,你要娶我妹妹?你也不掂量掂量,你凭什么?你-----”
“逸辉,闭嘴。”大哥一句话还没嚷完,母亲便喝住了他。而一瞬间,庄恒看向大哥的眼睛微眯了一下,似有流动的光芒一闪而过,便又归于平淡。
“庄恒,你跟我来。”母亲最后一次询问般的看向我,在我坚定地点头后,她起身示意庄恒过去,我下意识的想跟上去,却被母亲的眼神阻止了。庄恒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背,让我放心,便走向母亲。父亲一直皱眉看着,没有作声。眼看着母亲带着庄恒就要离开大厅时,方才唤了一声,“夫人,你-----”。母亲在门前立住,转过身来,“道林,你应当记得当年答应过我什么。”说罢,也不待答复,径自去了。我一下子记起母亲曾给我的承诺,想不到,还真有用上的一天。
父亲闻言,一时愣住了。大哥在一边急急得冲我吼,“施蕴茹,你脑子不清楚了?他干过什么你不知道啊?你怎么会要嫁给这种人?”复又转向父亲,“爸爸,你可千万不能答应让妹妹嫁给这样不清不白的人,施家的脸都要给他丢尽了。”
“就是就是,丢死人了。”站在一旁的施蕴晴随声附和。
“不会啊,我觉得庄恒哥哥很好啊。”小弟施逸华怯怯的小声道。我冲他粲然一笑。他大概是这里唯一一个不反对我们的人了吧。
“好了,够了,都散了吧。”父亲似终于缓过劲来一般,冲容姨道,“带孩子们出去。”
“爸爸!”大哥和施蕴晴不满的急喊。我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我嫁给什么人,关你们俩什么事啊?真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听不懂吗?出去。”父亲怒道。他们不敢再说什么,讪讪的退了出去。就只剩下我一个人立在那里。
父亲疲惫的闭上眼睛,复又睁开。我有些不安的唤了一声,“爸爸。”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抚了抚我的头发,怅然一笑,“都长这么大的姑娘了。”
一句话,引得我的心里直发酸,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泪眼朦胧间,我看见了父亲鬓角边一茎一茎的白发。印象中,父亲总是如山一般,坚硬、固执、强势。曾经多少次暗自腹诽他的命令;曾经多少次顶撞的他暴跳如雷;曾经多少次埋怨他疏忽母亲,疏忽我;曾经多少次不谅解他的无情,他的决绝。却从来没有想过我如山一般的父亲也会疲惫,也会苍老,也会惆怅女儿的长大,也会不舍孩子的离开。
我喃喃的道,“爸爸,对不起。”道歉,不是为了我选择了一个不为世人所看好的男人;也不是为了我所作所为会给家族带来的影响;这只是一个倔犟的女儿对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的父亲最深的歉意。
“把泪擦了。路你已经给自己选了,那就要好好的走下去。”这是父亲在我婚前给我的唯一一句教诲。我谨记在心。
辞了父亲出来,福妈正在走廊上,等着引我去见母亲。我挽着她往前走。小偏厅门口,母亲似乎结束了跟庄恒的谈话,两人正一起站在那里。我迎上前去,隐隐的听见母亲道,“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以后还会有什么变故,都请你念在我们的面子上,多包涵罢。”我纳闷的甩了甩头,是我听错了吗?片刻近得他们身前,庄恒看到我,笑得释怀。我也回他甜甜的一笑。他过来牵了我的手,坦然向母亲道,“您过虑了。”
我不解的追问,“过虑什么?”只见他与母亲相视一眼,刮了刮我的鼻子道,“伯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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