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伟同学陪我去英语角练口语,他的苦闷心情我非常理解。 那天牛犇请我去他的爱巢喝酒……由于是第一次,我郑重其事。刚五点钟,食
堂还没开饭,我已爬上了幸福小区的那座塔楼。进来公寓门,一转脸,我就看见了 厨房里正忙活着的魏紫,穿着便衣和睡裤,腰里系了条花围裙,抬着胳膊在炒锅里 搅铲子。抽油烟机响得轰轰的。牛犇把我往客厅里面请,我站在厨房门口几乎走不 动。在学校里,在教室里,魏紫明明是个时尚而单纯的女生,这一刻却完全是个煮 妇。她这样的扮相与造型,我不仅没见过,连想都想不出。可见同是坐在一个教室 里的同学,他们表面上跟我们一样周吴郑王,内心深处想的却是上床与下床。只可 怜崔震还在苦苦暗恋这个女生,他若知道人家现在是这样,会是什么样一种痛苦?
“马哥来了?坐,坐。” 魏紫跟我打招呼,让我有了几分清醒。我勉强给了她个笑脸,估计神情有点僵
硬。扭回头,牛犇已在客厅的黑皮沙发上半躺下了,趿拉着拖鞋的臭脚搭在扶手上, 手里举着电视遥控器,给我指示空沙发。我一屁股陷进沙发里,说:“金屋藏娇,窃玉偷香,倚红偎翠,夜夜新郎,你丫够黑的。” 牛犇放下遥控器,一脸奸笑地扔给我一支“中华”烟,说: “还行吧哥们儿,我这地方?” 我接了烟,凑到他打着的火机上点着了,说:“我觉得挺腐败的。” 我俩聊了一会儿装修、布置,和班里的事儿,魏紫拎着锅铲站到厨房门口说,
红焖鸡翅你来做吧?牛犇去玻璃烟缸里拧灭了烟头,说你先坐,起身去厨房门口接 了魏紫手里的锅铲,进了厨房。魏紫卸下围裙,擦了手,挂到门背后,转身往客厅 这边走。我连忙欠着身子说:
“坐,坐……” 好像这是我家似的。
魏紫弯腰拎壶给我倒茶水,说:“我们家他是大厨,我只会做点家常饭。他经 常跟我讲的那些高级菜品,我别说做,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把茶杯小心放到我面前,坐下说:“马杰哥不会笑话我吧?” 我说:“瞧你……什么话!古人云:人生自古谁无死,不嫁色狼嫁流氓。女生
再牛掰,不都得有这一天?你现在小日子过得跟喝蜜似的,班里女生都嫉妒死了。” “班里女生……”魏紫迟疑了,“谁嫉妒了?” 我赶紧改口说:“是羡慕。怎么了?” 魏紫摇摇头:“别跟班里人说!万一学校知道了,要开除我们俩,那怎么办啊?” 我笑笑:“你怎么把我们宿舍的‘正太一狼’*到手的,老实交代吧。” 魏紫撇撇嘴:“我还用*他?老实跟你讲吧,我一进学校大门就被他盯上了。
那时候咱们军训,我晕倒了,躺在医院打点滴,他去给我送花……” 我一下惊得气绝半晌,脑子里迅速把军训前后的各种纷乱过滤一遍,还是难以
相信那时候他俩已经勾搭上了。 魏紫接着说:“……我们家比较穷,我爸身体不好,我妈下岗在家,基本上没
什么收入。县里边嘛,企业效益不好,退休金都发不下来。我很多年都没买过像样 的衣服了,他一次就给我买了两套。他家里有钱,他爸当领导嘛……你知道的。后 来,他带我去宾馆开房……我觉得是早了点,可是想想现在这社会不都这样嘛;再说他爸爸是领导,摊上个这样的男朋友,也算我魏紫的福气了,就同意了。然后, 他就租了这间房,没事的时候我们来住。”
我问:“你们家同意吗?” “我们家……”魏紫说,“也都知道。也都觉得有点早。可是不同意……还能
怎么着?”
“那他们家什么意见?” “什么意见?——他爸来北京开会,过来看了一下,带了好多东西,还说租房
不如买房,要给我们买套房。我当时也很高兴,后来想想还是不能买。如果买了房, 他不知该有多嚣张,还是等结婚以后再买比较好。”
我这两个问题是替崔震问的,这时候我仿佛听到了崔震心碎的声音,知道他的 贼心可以死掉了,说:
“小正太还就姓牛,你这朵花插得还真是地方。” 魏紫嫣然一笑——她这一笑还真是风情万种,魅力无限——说: “您不是都讲了嘛,天下男人皆牛粪,不插那坨插这坨。反正都是牛粪,咱插
坨官粪也还算不错。” 我点点头:“嗯,官粪比较养花,肥。”
问她:“我们的小正太好吧?丫用什么摧花辣手让你死心塌地的,跟我嘚啵嘚 啵,我得学学了。”
“什么辣手?……”魏紫的神色似乎有些异样,忽然坚定了声调说,“嗨!就 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呗。我遇上他,真是撞了大运了,跟中了彩票 似的……”
牛犇这时候端着红焖鸡翅出来往茶几上搁,说:“你们俩说我什么坏话呢?” 魏紫迅即起身,去了厨房。我站起来说:“你丫就请我喝这一次酒,还想让我
说你好话啊?” 牛犇涎着脸说:“你老兄知道地方了,以后有空就过来,不差你一双筷子。” 我说:“靠谱。刚才说你是彩票。” 牛犇笑一笑,盯着一间卧室门问我:“要不,把徐涛也叫出来吧?”我瞪大了眼:“啊?丫也住这儿啊?” 牛犇眉飞色舞地说:“你要不要也带你小情儿过来住?我这房是三居室,我跟
徐涛住了两间,还有一小间空着。” 牛犇说着去敲门,我赶紧躲到门旁边,贴着墙站。徐涛一露头,我猛跳出来,
张牙舞爪地叫了一声“啊”。徐涛惊得倒退两步,蹿出来杵我肩膀: “我靠!你丫怎么跑来了?” 我挡开他胳膊,说:“我来抓现行,看你丫怎么泡……” 这时候徐涛房里一个妞跟着出来了,我一个“妞”字到了嘴边没再往下说。那
妞长得小巧玲珑,齐眉毛“门”字发型,穿一绿色薄毛衣,手缩在细长的袖子里, 四个葱葱玉指捏着袖口,夹着膀子跟个小朋友似的往茶几那边碎步跑,跑到茶几跟 前弯腰晃脑袋,嗲声嗲气地说:
“好好吃哦。” 我们落了座,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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