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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从惊了,急忙看向程晔:“院长!”
程晔摇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郑从心底一凛,他差点忘了,院长程晔师从许硕,早年可是主张分明的礼圣一脉啊!
“那他们……”
郑从指向还在昏睡的季博长三人。
程晔又看向苏东山:“问他,他是苦主。”
眼见二人都看向自己,苏东山不答反问:“若按院规,他们该如何处置?”
郑从犹豫了片刻:“铁证在前,王文潜、季博长当被逐出书院,废除修为……”
“那就按院规来吧。”
苏东山不等郑从说完,就欠身行礼,“罪有应得,当伐其罪。”
郑从意外了。
他还以为程晔特意提点苏东山,是让苏东山专门发泄愤怒呢。
没想到……
苏东山看出郑从疑惑,出声解释:“郑夫子,规矩都在,只需按照规矩行事,便已经能做到伸张正义,公允持正了。
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这……”
是啊,王展只需按照规矩行事,又怎会生出这许多故事?
若人人都能按规矩行事,世道自清,人心自化,又哪来修行坎坷,人心曲折?
郑从不由多看了苏东山一眼,恍然反应过来——他可是刚修出本命字“酒”的三品儒修!
才气、儒道皆是天纵之资,又有如此见地。
王展得有多瞎眼,能选他做对付苏沛的切入口。
不过一想到苏东山之前在书院的名声,他心底又只剩对王展的默哀了。
该说不说,王展有一句话说对了,这小子是个扮猪吃虎的狠货。
小小年纪就有这份藏拙的心思跟能力,长大了还得了?
不能惹,坚决不能惹!
这边郑从遐思万里,那边程晔已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面色:“东山啊,见着程放了?”
“见着了,程伯伯。”
“嗯,你们哥俩是发小,可不能学季博长跟王文潜呀。”
“程伯伯放心吧。”
“嗯,走,去程伯伯家,今天让你尝尝你陈姨的拿手菜……”
……
苏沛提着死狗一样的王展现身时,面前只有郑从。
此时的王展浑身没有一点外伤,气息却萎靡到了极点。
他的情况跟之前的何开相仿——浑身上下如筛子一样漏气,修为也从七品跌到了四品!
他从地上艰难爬起时,目中还有愤恨。
显然,此时此刻,他仍不觉得是自己有问题。
郑从心底幽幽一叹。
果然,对这种人就不该抱希望,还得按规矩行事。
苏沛没见到苏东山,忍不住询问。
得知真相后,他冷笑道:“现在才想着巴结老子儿子了,晚了!”
说着他看也不看王展一眼,阔步离开。
郑从看着犹自面带怨气的王展,沉声喝道:“俭田兄!”
一黑色儒衫中年从阴影中走出,面色冷峻:“在的。”
“刚才程院长说的,你都听到了吧?”
“都记着呢,一字不差。”
“好。”
郑从点头,阔步走出问心阁。
由暗到明。
恰如人心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