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抽搐了下,痛苦的捂着肚子,脸上青肿,衣服上沾满了灰尘。
阮愈舔了下嘴边的鲜血,眼神有点狂热,还要再把人揪起来的时候黄毛在旁边叫了他一声:“阿阮……”
阮愈回头。
黄毛看着地上的人,有点不忍:“行了,别因为这垃圾浪费时间。”
阮愈没说话,又往他腿上踹了一脚。
旁边有人扯了扯黄毛,小声说:“这不是他自找的吗,发酒疯敢去调戏阮哥。”
刚刚他们在卡座,这男的喝的烂醉,先是拉着服务生不让她走,被人拽开后又拎着酒瓶子晃悠到阮哥身后,爬在阮哥耳边说些下九流的荤话。
被打真是活该。
黄毛没什么表情的看他一眼:“你懂个屁。”
阮愈向周围看了看,把那男的扔地上,走到墙边拿过来一灭火器,黄毛扭头一看,表情瞬间变了,跑过去拉住他,“阿阮!”
阮愈脸上溅了点血,瞳仁黑漆漆的,着迷一般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的人,唇角在笑。
“小孙把那垃圾拉走!快!”黄毛一边拦住他,一边扭头冲看热闹的那几个人吼道。
几个人这时发现阮愈表情不太对,手里还拿着灭火器,一副没打够的样子,也都怕了,纷纷听黄毛的去把地上那人拖走。
“让开。”阮愈扯着他。
黄毛抱着他死不撒手,“你再打下去真要去监狱了!”
阮愈皱眉。
黄毛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很快又响了一下,接着是第三下。
他拿着的是阮愈的手机。
阮愈看到亮起的屏幕上,他前几天加的那个脑子大概有点病的人问:【你为什么不用我的检讨!】
一下子被扯回现实。
阮愈上扬的嘴角慢慢放了下来,手里的灭火器一松,掉在地上。
黄毛松了一口气,感觉到他挣脱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往后退了一步。
黄毛也松开了手。
周围全是血腥味,阮愈狠狠皱起眉,胃里又开始翻涌,他推开黄毛,大跨两步扶着墙蹲在地上,恶心的掐着喉咙,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黄毛轻车熟路的拿过阮愈的手机输入密码,找到陶兴的电话号,拨了过去:“喂,陶哥,啊不是,不管你谁,让陶兴接下电话呗,那也行……你做点粥呗,我一会儿把阿阮送回去。”
挂了电话,阮愈已经没什么劲儿了,头靠着墙坐在地上,半闭着眼,盯着不远处溅在地上的几滴血。
黄毛在前面蹲下,隔绝掉他的视线,伸手把他的胳膊揽在肩上:“我们走。”
宋应景把粥端出来,觉得自己的这份兼职与其说是看店的,现在更像是个伺候人的。
被他伺候的少爷喝了口粥,挑剔的皱起了眉:“没放糖?”
“这是皮蛋瘦肉粥。”宋应景道。
“那也要放糖。”少爷说。
宋应景无奈的又把碗端走了,去放糖。
看着他走进厨房,阮愈从沙发上坐直,把宋应景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拿了过来。
没有密码,他直接点开微信,在通讯录那里输入了一串数字。
一个好友页面弹了出来,备注是两个字:恬恬。
阮愈盯着这个名字看了几秒,听到厨房里宋应景的声音传过来:“学长,你要几勺糖?”
他回过神,退出去微信界面,清理了后台,又把手机放回原位,自己也重新摊回沙发上。
“十分之一勺。”阮愈说。
“……”
宋应景又端着粥出来,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喝吧。”
阮愈看着白色的粥,拿过来喝了一口。
还是咸的。
他很快把粥喝完了,一直没说话,拿上自己的手机,转身上楼。
宋应景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摇了摇头,拿着空碗去厨房刷碗。
阮愈回到房间,关上门,屋里没开灯,他直接坐到床上,重新点开那个人的头像。
昵称:。
头像是片蓝天。
性别:女。
地区:阿尔巴尼亚。
微信朋友圈,仅三天可见,他现在一条都看不到。
行。
藏的挺深。
还网恋。
阮愈面无表情的,直接打了视频电话过去。
等了半天,无人接听,电话自动挂断。
又等了会儿,对面假模假样的回复:【太晚了,我家里人都睡着了,不方便打电话。】
阮愈垂着眸,看着这句话好一会儿,他把手机放下,从床头柜上拿了根烟,用火机点燃。
他也没抽,只是掐在指尖,看着烟雾缭绕,红光一点。
有意思吗。
他很想问问苏恬。
是觉得自己有多大能耐,能代替那个女人,把她的所作所为一一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