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洵虚落,没说几句又晕了过去。淳儿找了一处山洞将他安置,替他拔出利箭,找来草药疗伤。看着昏睡的他,不觉回忆过去,当日她扮作医者水享,想要刺杀他,结果被仲羽发现,燕洵砍破她的斗笠,自己甚至不敢见他。以为燕洵会给她个痛快,他没有做,放了自己,那句“淳儿,对不起。”使自己彻底死心放心,马车之上,她丢掉那截兔尾,告诉自己放下执念,永不再见。她漫无目的四处游荡,直到一日饿昏在路边,被当时若水村村长所救,村长名叫姚水清,曾任太医院院令,辞官回乡后,便济世救人,由于他心善又有主见,就被大家推选为若水村村长。他在太医院任期间,便常去魏贵妃那请脉,所以当年认得淳儿这位公主。淳儿当时心如死灰,没有一点活下去的念头,是姚太医鼓励她,帮助她,并且时常讲述母亲少时之事,一想到母亲,想到她为救自己而死,淳儿不觉失声痛哭,这一哭便是一天一夜,直到她晕死过去,耳边响起母亲那句“淳儿,你记住人总是要长大的。好好活下去。”第二天,姚太医醒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住所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这位养尊处优的公主,正在厨房里忙着生火,动作有些愚笨,脸上也弄得乌漆抹黑,但总算把火升起来了,她看到姚太医过来,开心地说道:“老太医,你醒了。”后来,淳儿拜太医为师,改名魏水享,给村里和镇上人看病,日子总算安定下来。直到前不久,老太医病逝,淳儿不得不一人肩负给村民看病之责。
时间飞逝,让人麻木以为许多事物都可以忘却。但故人重现,淳儿才发现自己根本忘不了,那些往事都只是被自己关在一个小盒子,而燕洵就是打开盒子的钥匙,而现在自己也不得不面对他。
“咳,咳……”燕洵剧烈咳嗽起来,淳儿将他扶起,把药递了过去“快喝了吧,对你的伤口有好处。”
燕洵狐疑地问道:“这里有毒吗?”
淳儿生气地喝了一口,苦涩滋味顺势蔓延,皱眉说道“要放毒,救你做什么?我看你是被砍糊涂。”
燕洵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嘲讽道“可我真想不出你为何救我?我砍了你哥哥的手,屠杀你大魏数十万将领。我还利用你,在大婚之日,起兵造反,当你跪在我的马下,苦苦哀求……”
“够了。”淳儿呵斥道:“我就已经将所有事情忘了。我就是水享,魏水享。以前的元淳已经死了。燕洵我劝你,与其在这里想着如何讥讽于我,还不如想想怎么脱身。万一,杀手在追来,我可没有本事再带着你逃了。”
心头已然滴血不止,过往种种仍旧像利刃切割她仅存那一丝理智,再任由燕洵胡说,淳儿真怕自己会动杀心,原来过了那么多年,恨根本没有消散,本以为可做到心如止水,原来都是枉然。眼下,只有赶紧摆脱燕洵,从此毫不相干,才能寻得自在吧。她心里暗暗这样想着,但没想过一切在她相救之时就已经改变了。
燕洵沉默不语,拿起地上那沾有血迹的箭端详着,上面刻着一个魏字,淳儿也看到了:难道是大魏那边派人来做的。她的惊慌显露无疑,燕洵抬头望了一眼:“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老样子。什么心思都放在脸上。”
“我……”淳儿言辞闪烁“是,是,大魏那边的人做的吗?”
“哼”燕洵将箭丢在地上,侧身躺下,背对着她,冷冷地说道:“不是。”
“什么不是。”淳儿不觉欣喜,还好不是,不然父皇,大魏欠他更多。舒了口气“那是谁做的?”
“燕北。”
淳儿惊讶地问道:“燕北你怎么知道?谁,谁要杀你?”
燕洵就当没听见,并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心里却是千头万绪,此箭名为穿云箭,是由七分玄铁,三分精铁所铸,箭头呈墨黑色,比一般箭更加具有穿透力。而这种穿云箭发明者不是别人,正是楚乔,但她那时应该还在赶来路上,那么宣城之中能用上此箭还有一人,就是程鸢,他的护卫军督军也曾向楚乔讨教过铸造之法,燕洵原来在楚乔醒后,为防她逃跑,便叫探子每日盯梢,报告行踪。这个消息便是那时得的,听的时候没在意不想差点铸成大错。想来程鸢近来也有所动作,真是好一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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