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江陵韦然府邸之中,萧嫣然听闻萧衡死讯痛不欲生,身为萧衡最宠爱的女儿,萧嫣然自小得万千从爱于一身,悲伤过度后倒地不起。
李钰婉看着又要出征的韦然,心疼之色溢于言表。
“母亲,何故如此悲伤。待我平定建康,尽除陆苛一党,以后朝政清明,我们也可无忧啊。”韦然十分不解。
李钰婉随后带着韦然在花园中闲逛,江陵的韦然府邸自然不如建康的郡公府大气,花园也只是一个小庭院,李钰婉在亭子中坐下之后对韦然说道:“昔日你父就是死于朝堂斗争之中,死于所谓的忠。之前韦伯在江陵的时候也时长和我聊起这些。”
“母亲可知道韦伯乃是前北燕太原王?”韦然这时候想到了这个问题,急忙问向李钰婉。
李钰婉闻言微微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母亲自然是知晓的。你父亲也是知晓的。”
韦然还欲在问,李钰婉则是打断他说道:“韦伯房中有一封书信,你稍后可以自行去看。”
“韦伯之前和为娘说过,他很欣慰你继承了你父亲的勇武,但是没继承你父亲的愚钝。”说到这里,李钰婉不禁神色黯然:“你和陛下关系甚笃,无懈可击。但是人非圣贤,一定要将未来可能造成的后果扼杀在摇篮之中。”
韦然慌忙看向母亲,随后小声又急促的说道:“母亲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钰婉看着韦然焦急的眼神,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韦伯以前曾和我说过,先帝就是太过心慈手软,才导致南方士族不停的做大。”
韦然深以为意:“不知道韦伯还说了什么?”
“韦伯说做事不可在人后,在朝堂之中,心慈手软会害了自己的命。在权利面前,感情是最值钱但也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他说陛下和楚王之间必然谁继位,都必有一站。陛下代表的是寒门和南方士族截然相反。”李钰婉说道这里,随后又凑到韦然身边。
韦然见状,也赶紧上前,之间李钰婉用细小的声音和韦然说道:“韦伯说了,如果想真正杀回北方给侯爷报仇,想真正的扫平天下。那么如果战事将起,一定要趁机机会将南方士族连根拔起,不肯犹豫。”
韦然听闻这话心中也是一惊:“韦伯怎会说出这种话,韦伯所谓的连根拔起又是何意?”
李钰婉随后低下头,沉思良久之后,才缓缓的说出了八个字:“斩草除根,鸡犬不留。”
韦然此刻震惊的看着母亲,李钰婉又说道:“不解决掉南方士族,陛下就没法真正的任用寒门,日后这些南方士族势必会和寒门子弟爆发冲突。如果你和陛下的期望只是保住一方国土,那么可以利用权衡之术保证自己的皇位。如果你们的理想是一统北方,那么就必须犁庭扫穴,将朝政牢牢的控制在你和陛下两人之手。”
此时已是秋天,但是韦然没来由的感受到了阵阵的寒意,但是看着又不像在说笑的母亲,韦然内心暗道,韦伯这不是让我做一个大权臣吗?
似是看出了韦然心中所想,李钰婉说道:“权臣和忠臣并不是两个极端,他们两是可以在一起的。闵观是一个权臣,但是你能说他不是一个忠臣吗?”
韦然听完之后摇了摇头:“闵观是一个权臣,对北秦而言也是一个忠臣,但更是一个奸臣。”
李钰婉点了点头:“那你也可以做一个权臣,做一个忠臣,但是你可以选择做一个名臣啊。”
言至此处,李钰婉也不再多言,但是今天的谈话却改变了韦然的一生,但是后面的嘉康之乱,韦然才真正领悟了李钰婉和韦伯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