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用法都是一样,慢慢地,艾芬就熟稔起来。
阳凯青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艾芬梳妆打扮,心里很是好奇,想要看看艾芬化妆之后的模样——除了成亲那天,他还没见过艾芬画妆的样子呢。
从镜子里看见阳凯青好奇张望的模样,艾芬有点失笑,想了想,好像不对劲,朝小梅使了个眼色,小梅就站到门口去,替她两守起门来。
“嫁妆的事情都办妥了?”艾芬从一只万寿花样的陶瓷小盒子里挑出一点胭脂,在手上晕开,少少地沾到脸颊上。
阳凯青烦躁地摇了摇头,说道:“没,不过已经托付了几个稳妥的经济,慢慢来吧。昨天晚上赵家人要求要给赵氏停灵七七四十九天,要真是这样,那时间就宽裕了很多。”
赵氏尸骨未下葬之前,赵家就算对嫁妆有什么想法,也不可能立即就提出来。
“什么?”艾芬手一抖,眉毛就飞到了鬓角里去,这表示她还要在本家再呆上一个多月了?
虽然现在天气还不热,可是四十九天之后,睡知道赵氏会变成啥样。要是离得远,艾芬才不怕赵氏会怎样。问题是这停灵期间,还是得他们守着——这已经是近得不能再近了。
“二弟怎么样了?”艾芬将笔一扔,赵氏又不是她老婆,怎么凡事都得她来操持,这也太不公平了。
“好点儿了,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了。”阳凯青从镜子里看见艾芬画歪了的眉毛,忙朝门外喊:“小梅,再去打盆热水来。”
艾芬没答话,怀疑地盯着阳凯青看,对他刚才说的话持怀疑态度。阳凯青每次都说的很乐观,好像阳凯梓第二天就能痊愈似的,可惜她等了这么长时间,阳凯梓也不过是偶尔能认出亲近的人而已。
阳凯青被看得心虚不已,忙装作很忙碌的样子,去镜子前整理仪表。艾芬收回眼光,心里叫苦不迭,看来未来的一个多月里,依然靠不着阳凯梓。
小梅是个急性子,很快就将热水打了来。
仔细地照了一下镜子,艾芬觉得不用洗脸,只需要将画错了的眉毛擦掉,然后扑上粉从新画就行。
等艾芬回过头来,阳凯青已经拧好了帕子,朝艾芬走去,看样子是想亲自替艾芬洗脸。
“我自己来。”艾芬将头一偏,伸手去拿帕子,不想阳凯青将帕子举高,根本就没打算给她。
“我来,”阳凯青将艾芬楼到身前,戏谑道:“难得夫人上妆,为夫定要效力才好。古人说闺房之乐有胜于画眉者呼?今日借夫人的光,让为夫也要体验一番这闺房之乐。”
“这画眉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咱们还得回家呢,哪有时间让你瞎折腾。”艾芬想也不想就拒绝,这画妆最好的境界,就是就让人看上去没化妆才行。
对于这事儿,她还真不信阳凯青的审美观,毕竟现在的****都流行将眉毛剃了,然后画半截直挺挺的眉毛。退一步说,万一阳凯青技术不好,给她画了两条毛毛虫可怎么办。
被艾芬小看了,阳凯青也不着急,小心翼翼地替艾芬将画错的眉毛擦掉,自吹自擂道:“这能耽误什么时间?再说了,你也太小看你夫君了。在画画方面,你夫君可是不出世之才,不就是眉毛嘛,我画了那么多仕女图,还能不会画?”
想起元宵节做的走马灯,糊的就是阳凯青亲笔画的仕女图,艾芬这才放下心来:“好,那就给你画,要是画得不好,以后可就不准你再画了。”
这种机会捞着一次,阳凯青就没想过还有第二次,于是他满口答应,再三保证,这才从艾芬手里抢过黛石。还没开画,艾芬又说了:“画淡点儿,太浓了于礼不合。”
丧事期间,一切以素净为主,浓妆艳抹,肯定会惹人非议,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阳凯青不满地抗议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怎么会连这个也不知道。”
扑哧一声儿,艾芬笑了,指着阳凯青的脸道:“还说不是小孩儿,看你这样,那有一点儿大人的沉稳样儿。”
这样一说,阳凯青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一只手固定住艾芬的脑袋,哼唧道:“不准动,不然画歪了可不能怪我。”
眨了眨眼,艾芬不再说话,看着阳凯青兴高采烈地样子,心里很是纳闷:不过是画个眉毛,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阳凯青垂下手臂,甩了甩发酸的胳膊,神情透露出无限的满意:“好了,画完了,你自己照镜子去。”
举起小梳妆镜,艾芬照了照,啧啧有声,看不出来阳凯青还真有手艺,这眉画得很自然,还真不错。
看艾芬只顾着照镜子,阳凯青得意道:“咋样?画的不错吧?我算不算的上是点睛之笔?”
“恩,”艾芬大大地点了点头,豪不吝惜地夸赞道:“确实不错,我很喜欢。”顿了顿,放下梳妆镜,看向阳凯青:“走吧,我们时间可多,只有一个上午呢。”
“你还没吃早饭呀。”阳凯青懊恼地捶了垂头,他应该等艾芬吃了早饭再说的,现在艾芬肯定是没有心思吃早饭了。
果然,艾芬挑了下眉毛,说道:“我想吃灌汤包,一会儿路上多买点儿,带回家去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