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哲别

bsp;草原的新年，是郭怀恨最喜欢的日子，那种放下一切，全民饮酒吃肉高歌，无论男女老少，无论长幼尊卑，在一起载歌载舞，哪怕是刚出生的小宝宝，也得尝上几口羊奶酒，嚎上几嗓子，为大家助助兴。

    是豪气，是坦荡，是人间至乐。

    与往年不同，今年年会增加了表演节目，这个消息也早几日就传开了。

    家里但凡有适龄小子的，都受过哲别的箭术训练，牧民们平时听着训练场传来的咋咋呼呼的声音，早就好奇心碰撞。

    是时候看看这群野小子们的长进了。

    少年们身着劲装，斜跨弓把，腰间悬着几蔟箭，在长辈们的加油和注目下，一一下场。

    最醒目的还是两个矮矮的身影，在一众青少年小牛犊子般的身躯对比下，可可爱爱的，直接让一大群长辈笑弯了腰。

    尤其是那斜跨身上的弓箭，已经跟他们差不多身长，凶器和孩童，这个组合，直接把草原妈妈桑们萌翻。

    在大家的指指点点和嬉笑声中，小郭靖涨红了脸，有点紧张。怀恨倒没觉得有什么，哼哼，让你们现在尽管笑，待会让你们瞠目结舌。

    “哥哥，不要垂头驼背了，显矮。”怀恨拍拍郭靖肩膀，缓和他的情绪。

    “弟弟，这是笑话么？不好笑哈。”

    怀恨斜眼看他，嘁，不好笑没关系，你不哭就行。

    ……

    表演进行中。

    怀恨看着郭靖垂头丧气的走回来，拍拍他头，没说什么。

    “下一个，郭怀恨。”酋长高声，意气风发，看着这些小子们，他也像是回到他那一去不复返的青春懵懂时光。

    怀恨利索的弯弓搭箭，整理几下呼吸，按照哲别教导的独家运劲法门，擒这箭头，右臂平稳地拉开弓弦。

    微微抬眼，箭已射出，正中靶心。

    观众沉默，随即欢呼。

    靶子上的箭簇还在抖动。

    另一支箭突然跳出视线，从前一只箭的屁股，急速贯穿箭身。

    箭身炸裂，木屑纷飞。

    靶上，一只箭正插在靶心摇晃抖动。

    靶下，一些不规则的细木条，刚刚坠地。

    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怀恨一鼓作气，将腰间箭簇全部射出。

    场景再现，但靶心已然不见。

    只见，厚木板划出的箭靶，已经彻底被穿。

    靶下，是一堆木屑。

    靶前，是一堆刚刚落地的铁疙瘩。

    哲别望着眼前的一幕，叹气不止，他已经教无可教，只待眼前这弟子长大，终将继承他的神座。

    回想年少，那夕阳下的美丽小脸，正弯着眸子，看着他在众人欢呼中登顶神座。

    那终将逝去的青春，就是被这些不讲道理的天才少年大力送走的。

    哎，哎，哎，后悔教的太早，他才三十岁，肉眼可见的未来，要活在弟子的影子里了。

    在其他人都在欢呼时，小郭靖默默低下了头，他好羞愧的，他明明是哥哥。

    怀恨注意到他的情绪，说实话，在场这么多人，他最关注的还是母亲和哥哥。

    什么也没说，过来摸摸他的头，抱着他说。

    “哥哥，我保护你，不准反对。”

    郭靖又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