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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重耳逃亡路,艰辛程度超乎想象,他如何逆境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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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告诉妻子季隗:“晋国的君主要派人暗杀我,我担心会遭到毒手。所以我打算去其他大国寻求庇护,同时联络秦国和楚国,为复兴国家做准备。你应当全心全意抚养两个孩子,如果我二十五年没有回来,你可以再嫁给别人。”季隗流泪说:“男子志向在四方,我作为妻子不敢挽留。但是我现在已经二十五岁了,再过二十五年,我可能已经老死了,还怎么嫁人呢?我会等你回来的,你不用担心。”赵衰也安慰他的妻子叔隗,这里就不一一详述了。

    第二天一早,重耳命令壶叔整理车辆和行囊,守库的小官头须清点金帛。正在安排的时候,只见狐毛、狐偃慌慌张张地跑来,说:“我们的父亲老国舅在得知勃鞮受命后第二天就动身出发了,非常担心公子还未离开,可能会遭遇危险。因为来不及写信,所以又派了一个行动迅速的人连夜赶来,催促公子尽快逃走,不要耽误时间!”重耳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惊恐地说:“勃鞮怎么会来得这么快呢?”他来不及整理行李,就与狐毛、狐偃一起徒步出了城。壶叔看到公子已经出发,就准备了一辆牛车,追上去让公子乘坐。赵衰、臼季等人陆续赶上来,也都没来得及乘车,只能步行。重耳问:“头须为什么不来?”有人说:“头须把藏中所有的财物席卷一空后逃跑了,现在不知道他去哪里了。”重耳已经失去了住所,又没有盘费,此时的心情非常愁闷。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继续前行。他现在就像是一只丧家的狗,急急忙忙地像是一条漏网的鱼。公子离城已经半天了,翟君才知道这个消息,想要赠送财物,已经来不及了。有一首诗为证:“流落夷邦十二年,困龙伏蛰未升天。豆箕何事相煎急?道路于今又播迁。”

    据说惠公原本限制寺人勃鞮在三天内出发,前往翟干处办事,但为什么他在第二天就已经出发了呢?原来勃鞮是一个寺人,专门以献勤取悦上级为己任。前一次,公差派他去攻打蒲城,结果失去了公子重耳,只得到了一些衣裳,想必重耳心中一定怨恨。这一次,他奉惠公之命,如果能够杀掉重耳,不仅可以为惠公立下功劳,还可以除掉自己的隐患。因此,他联合了几个力士,提前快速前往,企图在重耳不防备的情况下,结束他的生命。谁知道老国舅两次送信,泄露了消息,等到勃鞮到达翟地,去打听公子重耳的下落,才知道公子已经不在那里了。翟地的国君也因为重耳的事情,命令关口严格盘查来往行人,防备得很紧。勃鞮在晋国时,还是个亲近皇帝的宦官,现在却为了杀重耳而来,成了奸人的刺客,如果被盘查,他怎么能应付得过去呢?所以,他无法通过翟国,只能沮丧地回去向惠公复命。惠公也没有办法,只能暂时把这件事搁置起来。

    公子重耳一心想要去齐国,但他必须先经过卫国。这就是想要攀登高处,必须从低处开始;想要到达远途,必须从近处出发。重耳离开翟地后,一路上的贫困困苦状况,自然是不用多说的了。几天后,他们到达了卫国边境,守关的官员询问他们的来历。赵衰说:“我们的主人是晋国的公子重耳,因遇到困难在外流亡,现在他打算去齐国,想借道贵国。”官员听后便放行并请他们入关,并迅速报告了卫国国君。上卿宁速请求迎公子重耳入城。卫文公说:“我国建立在楚丘,没有依靠晋国人的一点力量。卫国和晋国虽然是同姓,但并没有结成盟友。况且这个流亡的人,跟我国有什么关系?如果迎他入城,还得设宴送礼,真是麻烦,不如让他走。”于是吩咐守门的官员,不准放晋公子重耳入城。于是重耳只好从城外经过。魏犨和颠颉说:“卫国太无礼了,公子应该前往城下责备他们。”但赵衰说:“蛟龙失去了势力,就像蚯蚓一样微不足道。公子应该忍耐一下,不要责备别人的礼仪。”魏犨、颠颉说:“既然他们不尽主人之礼,抢劫村庄,我们也可以同样对他们进行报复。这样一来,他们也不会责怪我们的。”重耳说:“抢劫是盗贼的行为。我宁愿忍受饥饿,怎么能去做盗贼的事情呢?”

    那一天,公子和他的臣子还没有吃早餐,只能忍饥前行。一直走到中午,在一个叫做五鹿的地方,看见一群田夫在路边一起吃饭。重耳派令狐偃去问他们是否有食物可以分给他们吃。农夫问:“你们从哪里来的?”狐偃回答:“我们是晋国的客人,车上的那位是我们的主人。我们长途跋涉没有粮食,希望能求得一餐饭食!”田夫笑着说:“你们年轻有为的男子,怎么不能自给自足,还要向我们求食呢?我们只是村里的农民,只有吃饱了才能拿起锄头干活,哪里有多余的食物给别人呢?”令狐偃说:“即使不能得到食物,也请赐给我们一个吃饭的器具吧!”农夫于是开玩笑地把一个土块给他,说:“这个土块也可以当饭器啊!”魏犨大怒,骂道:“你这个乡巴佬敢侮辱我!”夺过他的饭器,扔到地上摔碎了。重耳也气得要死,准备鞭打他。狐偃紧急阻止说:“得到饭食容易,得到土地难。土地是国家的根本。天意让这个农夫把土地交给公子,这是您将来得到国家的征兆,有什么好生气的?公子应该下车向他行礼接受。”重耳果然按照他的话做了,下车向农夫行礼接受土地。农夫不懂得他们的意图,就一群人聚在一起嘲笑说:“这人真是个傻瓜!”后人有一首诗写道:“土地应为国本基,皇天假手慰艰危。高明子犯窥先兆,田野愚民反笑痴。”

    又走了十多里路,随行的人饿得走不动了,就停在树下休息。重耳饿得疲惫不堪,枕在狐毛的腿上躺着。狐毛说:“我还带着一些食物,在后面,可以等他过来。”魏犨说:“虽然有食物,但恐怕不够你一个人吃,估计已经没有了。”大家争相去采野菜煮来吃,但重耳却吃不下。突然看到介子推端着一碗肉汤过来,重耳尝了一口觉得味道很好。吃完后,重耳问:“这里怎么有肉呢?”介子推说:“这是臣子的大腿肉。臣子听说孝子为了侍奉父母愿意牺牲自己,忠臣为了效忠君主也愿意牺牲自己。现在公子饿了,所以我割下自己的肉来填饱公子的肚子。”重耳流着眼泪说:“我这个逃亡的人太拖累你了!我将用什么来报答你呢?”介子推说:“只希望公子能早日回到晋国,实现我们这些臣子尽忠职守的愿望。臣还期望什么报答呢!”髯仙有一首诗赞美道:“孝子重归全,亏体谓亲辱。嗟嗟介子推,割股充君腹。委质称股肱,腹心同祸福。岂不念亲遗?忠孝难兼局!彼哉私身家,何以食君禄?”

    过了很久,赵衰才来到这里。大家问他为什么来得这么晚,赵衰说:“我的脚胫被棘刺刺伤了,所以走不快。”接着他从竹篮中拿出一壶食物,献给重耳。重耳说:“你难道不饿吗?为什么不自己吃?”赵衰回答说:“虽然我饿了,但怎么敢违背您的意愿而自己吃呢?”狐毛开玩笑地对魏犨说:“如果这壶食物落到你手里,还没到肚子里就消化了。”魏犨听了感到惭愧,便退了出去。重耳于是把这壶食物赐给了赵衰,赵衰用水调匀后,分给了所有的随从。重耳对此感到十分赞赏。重耳和他的臣子们在路上寻找食物,有时饿得半死,有时又能吃饱。最后,他们来到了齐国。

    齐桓公早就听说了重耳的贤名,当他知道公子重耳已经进入齐国时,立刻派人去郊外迎接,并请他入住公馆,设宴款待。在宴席间,齐桓公问道:“公子带来了家眷吗?”重耳回答说:“我自身都难以保全,怎么能带着家眷呢?”齐桓公说:“我一个人独处一晚上,感觉像度过了一年。公子你在旅途中,没有人照顾你的日常生活,我真为你感到忧虑!”于是,齐桓公在宗族中挑选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嫁给了重耳。并赠送给他二十辆马车,从此,跟随重耳的人都有了车马。齐桓公又派人每天给重耳送来粮食和肉类,成为了日常的供给。重耳非常高兴,感叹道:“以前听说齐桓公喜好贤良、礼遇士人,现在我才真正相信了!他必定能成为霸主,这是理所当然的!”这时候是周襄王的第八年,也是齐桓公的第四十二年。

    自从去年鲍叔牙委以政务,桓公便一直依照管仲的遗言,将竖刁、雍巫、开方三人逐出朝廷。他食不甘味,夜不能入眠,口中无谑语,脸上也没有笑容。长卫姬前来说:“君王将竖刁等人都赶走了,但是国家并没有变得更好治理。您的容颜日渐憔悴,您的心意只能由身边的人代为传达,无法真正体察君王之心。为什么不召回这些人呢?”桓公回答说:“我也一直在思念这三个人,但是既然已经将他们逐出了朝廷,再召回来恐怕会得罪鲍叔牙。”长卫姬说:“鲍叔牙的手下,哪有没有听从命令的仆人呢?国君老了,何必这样自我摧残呢?您只需要召回易牙,让他来调味,那么开方和竖刁就会自然而然地回来了。” 桓公听从了她的建议,于是召回了雍巫和五味。鲍叔牙劝谏说:“您难道忘记了仲父的遗言吗?为什么要召回他们?”桓公说:“这三个人对我有益,对国家无害。仲父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最终,桓公没有听从鲍叔牙的建议,还是召回了方、竖刁。这三个人同时恢复了原职,成为桓公的近臣。鲍叔牙因此感到愤怒和郁闷,最后病逝。从此,齐国的事务开始走下坡路。至于后来的结果到底是什么,请听下回的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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