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炮端起酒杯是第三杯了。
“进补没问题,老虎还是别打了,呵呵。”胖子小脸也红扑扑的,透着高兴。
王三炮咳嗽一声:“我有个正事说说,大伙都注意听啊。”
“先喝酒,有啥事吃完饭再说。”胖子笑嘻嘻地端起酒杯。
“这可是你和我侄女的终身大事,不想听俺就不说了。”王三炮嘿嘿一笑,也端起酒杯:“喝酒。”
胖子一听,连忙把酒杯放下:“三叔说话,我们当然要听,啥指示吧。”
王三炮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这才说道:“胖子也老大不小了,再过年都三十了吧?”
“您要说这个咱们就还是喝酒吧。”胖子现在对自己的年龄比过了三十岁的女人还敏感,连忙转移话题。
“啥玩意,胖子都三十了,我还以为顶多二十三四呢。”老药子很是吃惊。
“嗯哪,是不像,白白嫩嫩,说二十出头都有人信。”李队长又补充一句。
车老板子点点头:“胖子来咱们靠山屯也一年半,看着一点没见老,好像还越活越年轻。”
胖子满脸涨红:“你们这帮当叔叔的也太没正式了,还叫不叫人家喝酒,也就是我心大,要是碰到个小心眼的,想不开咋整啊。”
“我们说得都是真话。”众人异口同声。
胖子挠挠脑袋,心里也犯嘀咕:话说这一年多好像真没变样,真是怪了啊?
只听王三炮继续说道:“趁着农闲,我琢磨着把胖子和小玉这个事定下来,也算是正式定亲吧,胖子,你同意不?”
胖子嘿嘿两声,向地上的大辫子瞟了一眼:“俺当然没意见。”听他这么一说,大辫子连忙站起来,端着盆子躲到外屋地去了。
“那咱们明天就进城,我再给你们当一回大红媒。队长也去,你是咱们屯子的一把手,孙老哥也去,胖子家没啥人,你就算他的长辈了。”王三炮看来是早就琢磨好了,想得挺周全。
“我也去,我就算是——得了,我给你们赶车!”车老板子也跟着掺和。
胖子心里热热呼呼,比刚才喝酒还热乎:大伙都惦记着这事呢!
这件事就在酒桌上定下来,第二天一早,车老板子套上马车,拉着一车人,直奔县城。如此浩大的保媒团,实属罕见。
大辫子坐在车上,脸上红扑扑,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因为害羞,平时天天跟胖子在一起,也不觉咋地,可是一提到这事,就觉得脸上烧。用老革命的话说:“这丫头脸嫩。”
下午三点多才到县里,把马车停到大车店,简单吃了一口饭,胖子则借着这个当儿,出去买了四盒礼:两瓶罐头,两包槽子糕,两瓶酒,还有两袋白糖。
然后就浩浩荡荡,来到大辫子家。
依着大辫子,要大伙到她家吃饭,不过考虑到人太多,而且人家也没准备,就还是别麻烦了。
这月份天短,四点多就有点黑天。看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王大娘也有点意外,张罗着大伙坐下,大辫子沏茶倒水的工夫,王书记也就回来了。
王三炮一看人齐了,也就开了腔:“老哥哥,老嫂子,我们今天来啊主要是为了这俩孩子的事。你们也知道,小玉和胖子彼此对心情,依我看,就把婚事定下来,你们说呢?”
王书记看了老伴一眼,然后点点头。虽然他和胖子接触不多,但是,却一直留意,生的那些事,他也都一清二楚,只不过因为闺女的原因,一直没有出面,免得别人说闲话。
对于胖子的所作所为,王书记也很欣慰,至于年龄问题,他更不在意,他们这一代人,还有组织安排的婚姻,双方相差十几岁呢。
看到王书记点头,胖子心中的石头落下去一半。因为一直以来,大辫子她妈对胖子不大中意。
出乎意料的是,王大娘也和王书记相视点头。当妈的最了解自己的闺女,况且,萧月明已经把这事跟王大娘摊牌,也断了王大娘的念想。
胖子面不改色,心中却狂喜不已:不容易啊,一年多的恋爱,到现在才名正言顺。
偷眼观瞧大辫子,只见她的目光也正向这边瞟来。和胖子的目光相对,立即又避开去,低头摆弄鞭梢,脸蛋却通红通红的。
王三炮一拍巴掌:“哈哈,这就叫两好结一好,按照咱们屯子的老规矩,胖子你快把彩礼拿出来。”
胖子挠挠脑袋,心说话:我们这是自由恋爱,就不用拿彩礼钱了吧?
王书记也摆摆手:“老三,不用这个,咱们也不是买卖婚姻,现在都是新事新办。”
胖子听了,心中一动:“那我就送给小玉一件订婚信物吧,表达我的心意。”说完,从脖子上摘下一物,双手递给大辫子。
大辫子站起来,脸色凝重,伸出的两手也有些抖:“黄大哥,这个太—”
王大娘忍不住心里埋怨闺女一声:“这傻丫头,一个小木盒有啥好紧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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