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诏书,杀长立幼。
如今胡亥即位,对其宠信有加,前不久丞相李斯上书惹恼胡亥,被禁足相府。赵高刚刚陪同二世皇帝巡游会稽,圣宠优渥。近来胡亥常于深宫淫乐,不多过问政事,赵高俨然成为大秦帝国的头号人物。
“大人,赵成求见!”
“让他进来!”赵高依旧双目微闭,奸细的嗓音中带着几分傲慢。随后翘着兰花指手轻轻一挥,几名美婢识趣退下。
进来的是个中年男人,相貌与赵高有几分相似,上前恭敬一礼道:“参见兄长!”
此人正是赵高之弟赵成。
赵高细声细气道:“坐下吧!交给你的事情可都办妥了?”
赵成答道:“回禀兄长,杜邮的事情已经妥当,除了诗曼公主,其他公子与公主皆以伏诛。”
“嗯,很好!诗曼有消息了吗?”
赵成见兄长还算满意,稍微放下心了,说道:“没有,诗曼公主一直居于泾水行宫,我们的人赶到时,人已经不在了。”
赵高淡淡道:“她一个女孩子家,又不得始皇陛下疼爱,倒也不打紧,派人好好找寻便是!”
“诺!”
“对了?上郡那边是何情形?”赵高似乎心不在焉,随口问道。
“蒙家人已经全部处决了,子婴已经押回咸阳,子夜却下落不明,其他小子已经随扶苏去了。”
赵高白眼一瞪赵成,嗔道:“瞧你那出息,怎么尽让女人给跑了?可有线索?”
赵成小心回答道:“兄长见谅,是我疏忽了。此事可能与李由有关,他是扶苏的大舅哥,子婴兄妹的亲舅舅,嫌疑最大。但也只是猜测,目下尚无头绪,亦无证据,况且扶苏身边还有邓陵墨那些人……”
赵高轻轻一笑,自负道:“没事,两个丫头片子闹不起什么风浪,重要的是子婴,给我看好喽!还有派人给我盯着李由,他是三川郡守,封疆大吏,手里又有军队,口碑也不错,始皇陛下生前也常有称赞。若是没有十足把握,不可轻举妄动。”
“兄长放心好了,成自会小心行事。”赵成神色恭敬,透着几分小聪明。
“不过……”赵高冷冷笑道:“哼哼,我明天会让陛下下旨,让李相去随侍始皇陛下,方式嘛?就腰斩于市吧!。”
“如此甚好,以免夜长梦多。不过逼急了,李由会不会……?”赵成欲言又止,没有说下去。
赵高冷笑道:“放心好了,子婴不在我们手里吗?他这个当舅舅的,怎么也该顾忌着点外甥不是?何况他要是真反了,不是正合你我心意吗?记得笼络好章邯与王离就好!”
“那倒是,成谨遵兄长吩咐”赵成也附和着哈哈大笑。
“嗯,只是李相知道我让他这般死法,怕是要怪我的哦?哈哈!”太监特有的奸细嗓音,加上张狂阴鸷的笑声,听在耳中不禁让人心惊胆颤。
正在此时,下人来报:“咸阳令阎乐求见!”
“让他进来!”
“参见岳父大人!”来着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正是赵高女婿,咸阳令阎乐。
赵高见阎乐风尘仆仆,额上沾着雪花,不禁心中一沉,问道:“匆匆而来,所为何事?”
阎乐急忙道:“赵九回来了。”
“范家母女人呢?”赵高神情激动,对此极为关心。
阎乐尴尬道:“岳父大人息怒,人……人没能抓回来”
“什么?一群饭桶。”赵高猛然坐起,勃然大怒,可见此事在他心中分量。急忙质问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阎乐唯唯诺诺道:“范家早有逃离计划,是分批行动的,范文轩在魏地失了踪迹。那母女人则是一路南下,得知您陪同圣驾从滨海道返回,便绕道彭蠡泽,应该是要返回会稽。赵九带人在彭泽之东追赶上了,眼见就要抓到人,却被一群盗匪坏了事。”
“盗匪?”
阎乐苦笑道:“是,赵九带人已然追上,眼见就要抓到了人,谁知突然杀出一批盗匪。事先还设有绊马索,我们的人便吃了大亏,那些盗匪颇有组织,出手配合协调,褐衣骑士折损三十余人,赵九无奈之下只得败退走。再往前,范家来了人接应,想再下手已然不能了。赵九只好返回咸阳,此刻在外面雪地里跪着呢!”
赵高一张脸沉到了极点,用他奸细的嗓音喝道:“让他好好跪着,一群饭桶,两个女人都抓不回?乌合之众的盗匪也对付不了?还折了三十多人,养他们又有何用?”
一旁的赵成暗自好奇,阎乐所说之事他并不知晓,只是两个女人,竟让大哥发这么大火?而自己督办的事情也是走了两个女人,可兄长似乎浑不在意。到底是何方妖女?竟比大秦的两位公主还要重要?
阎乐急忙跪伏在地,说道:“岳父大人息怒,看在赵九多年忠心耿耿多办事的份上,饶过他这一回,让他将功折罪吧?”
一时间,赵高不置可否,怒气冲冲地自言自语道:“范文轩,你好!早晚有你受的。”看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有种痛彻心扉,怒不可遏的感觉,足可见这位范文轩先生是把赵太监给得罪到家了。
阎乐暗送一口气,看这情形,赵九他们可以免过一劫了。
谁知赵高突然道:“把几个不中用的东西拉下去,各打五十军棍。”
“啊?哦,诺!”阎乐哭笑不得,不过五十军棍倒是不甚打紧。
赵高又问道:“去太尉府查一下,驻军彭蠡泽的是谁?出兵去把这下盗匪给我剿灭了。还有,给附近郡县发函,务必配合剿匪,“本相”可饶过他们治理不善之罪。”
“本……相?啊?哦,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