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阿尔从血苔里救出,罗德曼脸色铁青,既是觉得丢人,又有些怨气。说不出闷在心里,脸色越发难看。
“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值得你冒着生命危险闯进来?”阿尔耐着性子询问,幸亏他在场,要是罗德曼在其他时间进入神座,迎接他的可就不是血苔而是阿鲁贝图克了。
被血苔一惊吓,来之前的豪言壮语都烟消云散,罗德曼木然盯着脚下仿如肌肉的‘地面’,努力组织语言。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阿尔直接用手指戳向罗德曼的额头,通过接触直接读取记忆。
按说法师不会那么轻易被读取记忆,但位阶上巨大的差异让罗德曼来不及反应,他只觉脑门一痛,然后阿尔的手就缩了回去。
“莫里森按耐不住了,我还以为他想等第七次侵袭在动手呢。”
这句话无疑给罗德曼当头浇水了一盆冷水,他、他都知道了?
刚这么想,立刻与阿尔的眼睛对上。
【我不管,是不想把精力浪费在这些琐碎小事上。】
忽然在脑海中响起的心灵感应让罗德曼浑身僵硬,他害怕的不是赫尔克斯私下说的那些大不敬的话,而是更深层次的,出于本能的恐惧。
明明是人的形态,为什么会有一种……
罗德曼睁大眼,距离他两步之遥的阿尔轮廓忽然模糊起来,变成一团勉强保持人形的黑色火焰,背部生出恶魔特有的肉翅,头上还有一对巨大的弯曲犄角,这分明是恶魔的形态啊。
【做这么多小动作,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人类啊。】
同样的嗓音在罗德曼听来却变了味,这语气和模样,难道……是魔神降临?
神息猛然浓烈起来,很快就超过了临界值,承受不住的罗德曼轰然跪倒,大口大口地吸气,他分神瞥了一眼这昏暗空间里唯一的一抹亮色,半精灵奥洛芬?他为何没事?
神力的外泄使***上的血管迅速扩张,心室剧烈地颤动起来,仿佛要挣脱外层构建在外部的矮人建筑,整个深红城都陷入了内部引发的震颤。
面对忽然显出真身的阿尔,奥洛芬很勉强才没有像罗德曼那样狼狈。
“阿尔,你想……”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后方传来一股杀意,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阿鲁贝图克两眼泛着红光,一副准备在他身上开个洞的凶恶表情。
“不要干扰吾主。”
同样恢复本来面目的恶魔语出威胁,让奥洛芬后面的话全都咽在喉间。
震颤还在持续,无论是居住在深红的矮人还是蜥蜴人都看到无数根血管状的东西从地下冒出。人们还未从被这一幕中恢复过来,更震撼的一幕出现了。原本晴空万里的天忽然变暗,狂风大作,快速凝结的云层里电闪雷鸣,不时有一束从半空击打在地面,北岸森林在雷电的狂轰滥炸下燃起熊熊大火。
南方议会紧急召开会议,面对这突生的异象大家都有些摸不着北,罗德曼不在,赫尔克斯临时代理长老团,他的心也随着外面的惊雷一下下颤动。
该不会是因为自己与罗德曼的那番谈话引起的吧……
各神殿与公会代表很快赶到议事厅,浮空的魔水晶上投影出的镜像让他们忧心不已。
奔涌的河水忽然逆流,就如同一条拥有生命的巨蛇,高涨的巨浪冲毁了堤岸,将南岸变成了一片泽国。这还没完,从上方的深红城坠下无数根血肉模糊的管子,钻入新城外壳咕咚咕咚输送着什么。议事厅里乱作一团,还没等长老团下令查清钻入新城的究竟是什么,墙壁、地面、甚至连摆设的物件,一切非生物都像被感染似地冒出大小不一的血管,整个城市都传达着一个统一地声音,扑通!扑通!
安吉尔蹭一下从属于他的位置上站了起来:“神座……没错,是神座,这、这怎么可能?!”
莫芬没有他那么失态,脸色也好不到哪去。风神殿的代表在几天前被临时召回,无缘目睹这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幕。其他公会代表焦躁地寻找可以解释的人,而唯一能解释这异象的人却不在。
视线转回起源地,持续了好一会儿的颤动总算停止了,度日如年的罗德曼抬起头,整个人包裹在黑色火焰中的阿尔缓缓下沉,融入一条贯通整个心室的红色光柱里,模样诡异的恶魔半跪一旁,面容上有宛如朝圣者的狂喜,与狰狞的外表极为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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