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看到阿尔骂不还口的场面,凯厄斯没忍住笑场,还想看戏的所有人同时瞪他。
自从收回了神座里的神力,阿尔一直无法涉足的身体变形也可能像魔力那样随心所欲,他回想了第一次看到吉娜时她的容貌,捧住吉娜脸庞的双手开始发光。
吉娜起先只是感觉阿尔的手掌变得发烫,被触碰的地方有些刺疼,她想挣脱,却敌不过阿尔的腕力,心里不由一惊。这小子的气力什么时候比我还大,以前只要轻轻一掌就能将他拍飞。
就这么一会儿的走神,刺痛已经从面部蔓延到全身,挣脱不了的吉娜只好忍着痛苦,反正阿尔也不会杀了自己,索性看看他究竟搞什么鬼。
疼痛由最初的轻微刺痛变成了深入骨髓的剧痛,吉娜疼得张口大喊,可舌头就像被剪掉,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咽。过了许久,疼痛总算趋于平缓,对吉娜而言,这简直就像是一年那么久,她睁开紧闭的双眼,却看到一屋子的人都大张着嘴,之前还在哄笑的凯厄斯连手里的汤匙掉了都没反应,直勾勾瞪着自己,那反应似乎看到了怪物。
她猛地回头,镜子里映照的身影既陌生又熟悉。
这……这是我吗?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上镜面,就连长着厚厚鳞片的手掌也变得光洁。
“我……我这是……”抚摸着同样光滑的面部,吉娜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会是幻觉吧?
镜子里的她依然还保留着蜥蜴人的特征,五官长得更趋向人类,而不是丑陋的爬行生物。稀疏得快要掉光的头发也恢复了原先的浓密,比缔结契约之前还要更接近人类。
“时光回溯吗?”萨沙见过情报贩子传出的吉娜幼年画像,认为阿尔是将吉娜恢复到还未缔结契约之前的容貌。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莫芬觉得这不是单纯的时光回溯。肉体可不是死物,一个不小心,可能就回溯成还没孵化的蛋胚。
“不管怎么样,现在是变好看多了。”凯厄斯拾起掉在地上的汤匙。虽然称不上美女,但和之前相比顺眼了许多。
吉娜兴奋地对着镜子转圈,翅膀缩小得像个装饰,尾巴也变细了,她破涕为笑,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阿尔却凑到她耳边,让一脸的喜悦瞬间僵住。
“这是你要的变形术,一天只能施展一次,一旦解除,想要再次施展可得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
“不能一直持续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吉娜叹息。
“有失就有得,别忘了你的使命。”说完,阿尔头也不回的走出法师塔。待在角落里的西希莉娅紧随其后,坐在人群里的奥洛芬看了她一眼,很快将视线移回还在照镜子的吉娜。
恶魔的气息已经超过了西希莉娅,那股力量来自阿尔本身,绝非召唤和使魔。总是辩称以任务为重,你究竟想要干什么,阿尔。
塔罗斯北城门外,矮人国王克拉肯来回踱步,身后是曾随阿尔一同进入地下的四名幸存者。天刚亮,他就接到了阿尔的魔法传讯。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阿尔现身。
扎赫尔昨晚下了新的神谕,说是和魔神缔结同盟,萨尔迦同意让锻锤氏族迁到他的神座。不论两位神灵是如何谈判,只要能安顿族人,克拉肯就满足了。
“久等了。”法术再便利,没亲自去过的地方就没法施展定位传送,阿尔只能用双脚走到北门。
“现在就走?”克拉肯注意到城门上的卫兵都在关注他们。矮人与人类已经停战几十年,但三次战争结下的仇还是无法让他们坦诚接受对方,再加上萨尔迦的转世又选了拜恩后裔,指不定布列加托国王在那一道暗哨里看着呢。
“越早越好,省的夜长梦多。”
传送法阵亮起,将所有矮人罩住,等他们适应了眩晕感,脚下踩的已经不是夯实的泥土,而是黑色的岩石。
“塔拉弗恩……”面对满目疮痍的旧都,克拉肯两眼湿润。多少年了,他总算回到这里。只可惜不解风情的阿尔在一旁一字一句地纠正。
“从今天起,它就更名为深红。”
克拉肯一脸不解,就算要改名,也要应景吧,黑漆漆的一座石山,怎么叫深红?
“这是我的神座。”伴随着这句话,整座山体,连同用土木修葺在外部的宫殿都变得鲜红似血,在阿尔苍白消瘦的面容上,依稀可见红色的恶魔符文。整个山体晃动了一会儿,开始向着更北的白银山脉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