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莎真心的劝诫,阿尔沉默以对。他对次席、首席的头衔毫无眷恋,迟早会贝托利恩,在这里取得的任何地位都没有意义。
“可以问个问题吗?”目光瞥向让他在意的投影术道具,无论是树枝状的造型,还是那些闪着微光的水晶,都与梦境完全一致,这是巧合……还是……
“你问这个吗?这是世界树。”来自外海岛屿没有听说过也不足为奇,阿加莎为阿尔解释了何谓世界树,“传说上古时期,地面上有一棵高耸入云的苍天巨树,它支撑着整个贝托利恩,残留在地面种子就是现在的生命树。当然,这也只是传说,只有精灵们相信并一直信奉这个古老的神话,他们的自然之力据说就是来源于世界树。”
想起路维斯对自己法杖的评价,阿尔不认为这只是个传说。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萨多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时机。”阿加莎笃定萨多会乘路维斯离开的这段时间动手。成为学徒才十天,她不认为这短暂的时间里学到的知识能让阿尔击败萨多。
“阿加莎女士,萨多知道你想杀他,对吗?”阿尔说出了第一次来炼金室,就产生的疑惑。
阿加莎咬紧下唇,错开了阿尔投来的目光。
“既然他知道,为什么不阻止你暗中集结人反抗他?我无意插足你们的恩怨,只是不想糊里糊涂的被利用。”阿尔想知道为什么萨多会对阿加莎一再忍让,按照外界描绘的性格,他对任何敌人都不会心慈手软。
“我的母亲叫普拉提,因为出众的炼金天赋而被路维斯选中,成为他众多弟子之一。她不顾族人的劝阻,与年长自己几十岁的萨多相恋。从我懂事起,他们就是一对让人羡慕的恩爱夫妇,可是……”阿加莎猛然抱住头,表情变得狰狞而痛苦:“我永远也忘不了二十年前的那一晚!他亲手杀了母亲,就像杀死其他学徒那样。也就是从那时起,他的身份由次席变成了首席,还当上了南方议会的议长。哈哈……那是当然!血洗了大部分议员,活下来的不是漠不关心就是事先串通好的。所有的反对者都死了,成为议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为什么他不连你也一起杀了?既然已经放弃家族,他肯定不在乎是否有继承人。”一定有什么理由,说不定还是萨多的弱点也不一定。阿尔心想。
“他当然想杀我!只是情况不允许罢了。在他出生时,预言大师格鲁尔大师曾说做过预言,萨多会和自己的子嗣死在同一天。这命运的预言等同于必死的诅咒,他怎敢轻易杀我?为了不使预言成真,还费尽心机保护我,多讽刺啊……”情绪稍稍恢复平静,阿加莎再度吐露出一个惊人的信息,“因为这个预言,他甚至不允许我结婚生子,因为预言说的是子嗣,只要是后代都会算是预言的一部分。可布兰登家族等不了那么久,伊斯梅尔的法律只允许直系后代继承爵位,如果一直没有后代,在我死后,分封的领地将会收回,包括爵位。一个享受惯世袭权势和财富的家族怎么可能接受未来会成为平民的事实,所以他们想方设法要帮我杀掉萨多。你以为我在浮空城只是为了寻找机会杀掉他吗?这里到处都是他的眼线,就连这炼金室,也是他布置下的,只要他不死,我终其一生也不能离开这幢房子。”
我说萨多怎会一反常态的保护阿加莎,原来是因为预言的关系。这的确可算做是他的弱点,可是……如果阿加莎肯拼死为母亲报仇,根本没必要集结对萨多抱有敌意的盟友,只需要自杀就能解决掉萨多。
从阿加莎的眼睛里,阿尔看出她对萨多有急深的恨意。
她没有选择自杀,恐怕不是怕死,而是根本做不到吧……
“他在我身上下了预言术,不但不能施法,只要有任何自杀的念头兴起,就会立刻陷入昏迷。你注意到我身上的这些符文了吧,附着有来自深渊的恶魔,借助外力自杀也行不通。当今世上,仅有少数法师能破解萨多亲手绘制的召唤法阵,若不是路维斯不肯介入父女间的私人恩怨,他早在二十年前就死透了。”如果自杀能拖着萨多一起死,阿加莎早那样做了,只可惜,她连死都做不到。
“连自己的命运也不敢面对,他一辈子都无法成为路维斯那样的强者。”原本以为萨多不杀阿加莎是心存悔意或想给家族留后,又或者一些别的原因。没想到从头至尾只是为了自己,对于这样执着于预言而束手束脚的萨多,阿尔对他的顾忌反而没有原先那么多了。
作为天赋预言之力的塞特人,他深知命运并不是无法扭转,注定的轨迹也会因为拼死的执念而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