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这种级别的战斗并不像他想象中一样复杂。
从半神骑士乌尔提出现后仅仅只是最原始的挥掌,便轻易解决了在凃夫看来恐怖的诡辩师来尔。
而让他更意外的是,在乌尔提察觉到有人偷窥时,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他那一块的监控直接暗澹下来。
刚刚那条街道的监控瞬间黑黝黝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
“看来半神以上的超凡者有能力屏蔽外界的监控。”
凃夫若有所思。
这倒也正常,连到中序列之后各大途径的能力都五花八门,何况是高层次的对决。
如果不掌握一些反侦察的方法,随便就被人偷窥也不太可能。
“呼。”
凃夫躺靠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
幸好在传送进幽灵船时,诈骗师的杀人规则效果已经停止,不然光是流血量就足够让他一个月下不了床。
饶是如此,还是拼得一身重伤。
“能从序列5的超凡者手底下逃脱,够我吹嘘一年了。”想到这个战绩,凃夫不免有几分骄傲。
他从监控里瞧了一眼外面的情况。
半神乌尔提已经重返加泰底狱,路边只有几辆稀疏的马车。
经过刚刚来尔这么一闹,全城的卫兵恐怕都已经过去了,不少民众也都围观了过去,看起来没有比这更好的逃跑机会。
谁也不知道那个反复无常的威廉二世,最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负气之下一口气把他杀了也不是没可能。
“不行,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跑了。”
凃夫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没打算就此逃狱。
本来现在没什么事,全拜亚的民众都站在他这边,现在要是趁机跑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名就都坐实了。
要是被安上个间谍的罪名就更恶心人了,越是深入考虑,越是咽不下这口气。
“回归。”
也不顾来不及处理身上的伤口,凃夫紧咬牙关再次发动了传送仪式。
心随意动,凃夫被传送回刚刚的战斗之地那一刻,汗液和血水都凝聚在一块,就连衣着也都破烂不堪。
他艰难起身,朝着城堡的方向亦步亦趋走进去。
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在此围观,其中不乏本地报社的记者,欣喜若狂的谈听着这起大事件。
加泰底狱这种固若金汤的城堡都能被人给攻陷,哪怕平时也绝对是大新闻。
更别提现在里面还关着一位风云人物。
“监狱重地,禁止旁人靠近。”
有狱卒当即将围观者向后赶去,绝不准他们靠近这里。
监狱里面的一片狼藉已经够让人头疼了,还要应付这帮好事者。
这些天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稍有一点动静就引得风声鹤唳,何况是这样的大事件。
“让开。”
只听,人群当中一道底气十足的男声响起,目光冷冽的瞧着看守监狱的人。
顷刻,
只见一个衣衫破烂,浑身血迹的男人向里靠近。
杂乱的人群主动为他让开一条道路,怀揣着敬意的眼神看着他,年轻的少女看到这幅凄惨的模样更是同情心泛滥,偷偷抹起了眼泪。
更是有不少人已经悄然举起相机,将国家英雄凃夫·卡佩这幅凄惨,受虐待的形象“卡察”一声拍了下来。
国民此刻正用一种无声的方式发出抗议。
他们的英雄,正在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加泰底狱门口的守卫本想怒骂一声,可见到来者是伤痕累累的凃夫后,态度截然不同,赶紧上前关心,
“天哪,卡佩先生,您怎么伤成这样。”
“我怎么伤的你们还不清楚?”凃夫白了他一眼,就准备进去继续坐牢。
“我发誓,里面绝没有这样的事,我们一向很尊敬卡佩先生。”
这可把那名守卫给吓了一大跳,凃夫当着这么多人面胡说,受罪的可是他们。
要是被传出去了即便监狱这边好平息,可工作结束回到家,街道的邻居也会把他们给骂个半死。
有机灵的狱卒小跑上来主动关心,“或许,我们该先带您去医院包扎。”
“别动我!我现在哪都不去。”
凃夫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好端端的凭什么受这个委屈,偌大个王都能把序列5的超凡者放进监牢,害得他几乎丢了命。
决不能就这样算了。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
他像个不惧死亡的勇士那般,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敢于直面惨澹的人生。
径直的朝监狱门走去,朝着那个象征着残暴和邪恶的囚笼。
今天他凃夫就算是死,
也要死在加泰底狱,
死在这愚昧的时代,
在全体国民的见证中,用腐朽的声带发出正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