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查出心脏的去处已经算是不错的进展, 穆境菲高兴的夸她弟弟:“干的不错,你终于办了一件人事儿。”
顾叶忍笑,大概是所有的哥哥姐姐都觉得小的不干正事, 仔细想想两个哥哥好像也是这么想他的,他对顾阳好像也是……不,顾阳就是没干什么正事, 除了吃就是玩,还不让爹妈省心。
穆境菲当即安排人查和刁启荣谈话的人是谁, 顺着电话号码, 很快查到了,这个女孩叫王琳, 16岁, 现在在a市养病。她爸爸是个电子设备制造商,有自己的上市公司, 拥有十几亿的资产。在帝都来说,这样的人算不上什么豪门,但相对普通人来说,他们绝地有经济能力,买个心脏换上。
王琳没有进出医院的证明, 但是出入本市酒店的时间和孔舒雅的死亡时间大概对上了。
“孔舒雅的心脏很可能到了王林的身体里,”穆境菲当即决定, “小张和小王,你们两个去找这个女孩,看能问出什么线索, 如果她能说出这颗心脏是刁启荣给她换上的,刁启荣就是涉嫌杀人,我们也有理由把他抓回来询问。”
小张和小王当晚就出发,直奔a市。
不能只等王琳这条线索,穆境菲看着这件案子所有的资料琢磨,“可是,其他器官在哪里?不可能全部都当场移植了,难道他真的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顾叶想了想,突然灵机一闪,笑吟吟的道:“我可以帮忙找。”
“你掐着手指头算算?”
“小姐姐,你看过地狱三头犬吗?”
穆境菲嘴角抽了抽,“……那传说中的动物,怎么可能?”
顾叶含笑的抬手,在穆境菲的眉心处戳了一下,穆境菲顿时感觉双眼酸涩,她眨了眨眼睛,再睁眼时就看见这个世界和平时所看到的不一样了。五颜六色的气,像气流一样,乱七八糟,看的眼晕。而眼前的顾叶,身上散发着灿烂的金色光芒,像个小太阳一样,虽然暖,但是亮的耀眼。穆境菲好不容易适应了这个光线,刚想问顾叶这是怎么回事,就发现脚边蹲着一只大黑狗,三个狗脑袋几乎一模一样,全都仰着头,瞪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穆境菲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往后退了好几步,震惊的问:“这是什么东西?”
顾叶笑眯眯的介绍道:“那就是我养的神兽,地狱之门的守护者,地狱三头犬。”
穆境菲震惊的捂着嘴,“好,好厉害。”
解承忙完了追上来,一进门就听见顾叶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又吓唬人!”
顾叶翻了个白眼,“它就是地狱三头犬·牛掰吊炸天斯基·狗牙,你管我?”
解承服了,“行,你任性,你有理,你回去睡觉吧,明天还有课,今晚我给他们帮忙。”
“我明天可以请假,反正老师讲的我都会,”顾叶摸着下巴,“我想到一个主意。”
穆境菲这时候反应过来了,顾叶逗他玩儿呢,她冷笑着揪住顾叶的耳朵,“你个熊孩子,不正经的时候都看不出不正经,你现在连我也敢逗了,说的跟真的一样,这头是缝上的!你当你姐傻啊!”
顾叶捂着耳朵,心里凉凉,完了,以后敢揪他耳朵的又多了一个!
解承嫌弃,“活该!”
“说,什么办法?说完了你回去睡觉,明天好好上课去。”
“这件事只有我能做到。”顾叶打了个响指,窗外黑影一闪,一个穿着汉服的人偶娃娃轻飘飘的站在窗外,绝美的脸上挂这浅笑,玻璃珠一样的紫色眼眸,像人一样,充满了情绪,艳红的嘴唇微微勾起,她高兴的看着窗里的人,敲了敲窗户。
穆境菲心里咯噔一下子,“这是……那个人皮娃娃!”
顾叶打开窗户,把灵灵放进来,灵灵优雅的对着穆境菲行了一礼,小嘴倍儿甜,“漂亮阿姨好。”
穆境菲咽了口唾沫,“你,你好。”
灵灵看了看解承,笑着道:“帅叔叔好。”
解承被逗笑了,“你这张小嘴,说话跟发糖一样甜,跟你爹一样会哄人。”
灵灵疑惑的看顾叶,我爹这么会说话的吗?明明逗他都不笑!
“他就是不知道怎么夸你而已。”顾叶把灵灵背上的小包拿下来,里面有各式各样的符咒,还有纸人,都是顾叶日常会用的东西。顾叶从里面拿了一个纸人,注入鬼气之后,一个面无表情的小人出现在眼前。
解承惊讶:“卧槽!鬼仆啊!这可是需要很大的功力才能画出来的,听说你们那一派做的最好,你给我几个!”
顾叶一把抓了十几个给他,刚想说家里还有很多,你用完了再跟我要,就见解承小心的装起来,“没钱花的时候我就拿去卖掉,一个能卖好几百。”
顾叶只想打死他!
“穆姐姐,找个盆,来盆水,我们看一下刁启荣的办公室里,有什么值得去查的东西。”
穆境菲已经被顾叶这一系列的操作整懵了,仿佛开启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她也很好奇,听到顾叶要水赶忙跑去打了一盆水回来。
顾叶拿了一张符咒贴在水盆边上,拍了拍狗牙,“你跟着鬼仆,去找这个人身上的味道。”
顾叶让狗牙看孔淑雅的照片,三个狗头都看了一遍,“看清楚了吗?就是这个人,你们认识她的对不对?她来过咱们家。”
“汪!”
“很好,老大已经明白了任务是什么,带着弟弟们去吧!”顾叶又在鬼仆的后背上贴了一张符咒,“走你!”
鬼仆和狗牙瞬间从窗口飞了出去,盆中的水这时候就变了,惊异的出现了外面的夜景。解承惊讶的道:“竟然真的和鬼仆的眼睛相连,早就听说过这个办法,但没见别人用过,你还有什么不会?”
顾叶笑了笑,“我那里有书,你要不要自学一下?”
解承摇了摇头,“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
顾叶无奈了,这个不求上进的。
穆境菲震惊的问:“这个的科学依据呢?”
顾叶一本正经的道:“科学依据就是水属阴,可通灵。”
穆境菲扶着额头深呼吸,她只是觉得有点晕。
不多时,鬼仆他们就到了刁启荣的办公室,在里面转了一圈,也没发现和其他办公室有什么不同的地方。直到走到最里面的货架旁,狗牙停下了爪,三个头对着上面的瓶子不停的嗅。
这货架上摆着很多的瓶子,这些瓶子里装的都是人体组织,用福尔马林泡着,穆境菲认真的道:“看着像是一些研究材料。”
解承佩服的道:“现在的医生比我们捉鬼的胆子都大,天天看着这些不做噩梦吗?”
“别说话,狗牙好像发现了问题。”顾叶认真的看着盆里,狗牙嗅着嗅着,汪汪叫了两声,顾叶就让鬼仆把货架最上面的东西一一抱下来,挨个给狗牙闻。
几个标本狗牙都没有叫,直到一个肝脏标本的瓶子,狗牙叫了两声,用爪子给摁住了,兴奋的摇着尾巴。
顾叶眉眼一挑,“找到了,孔舒雅的肝脏,他竟然给做成了标本。”
“这是有恃无恐吧,尸体已经烧了,亲戚也不追问,谁会知道他这些标本里,有一个是孔舒雅的?”解承觉得太恶心了,脸色难看的道:“这种人,这种想法,看见他我就想吐。”
穆境菲深一口气,冷静下来,“脏脏离开身体,在冰上最多能存活12个小时,也就是说,当时没有找到买家,其他的,应该是都卖了。现在尸体没有,谁也不能证明孔舒雅的内脏已经被摘走了,没有直接证据,即使咱们知道刁启荣有问题,搜查令也申请不了,所以必须要在王琳身上拿到证据。”
穆境菲沉着脸,出去带人找证据,事关这个案子的所有人都要查,今晚不睡了。
顾叶也赶回去睡觉,穆境菲说了,明天敢逃课,和穆静卓一起被打死。
顾叶吓跑了。
————
第二天一早,小张和小王就来到了王琳所在的疗养院,一到门口就被保安拦住了,“这里是私人疗养院,你们不能进。”
两人把自己的证件拿出来,“我们是警察,想见王琳。”
保安歉意的道:“对不起,王琳身体不好,谁也不能见。”
小王笑呵呵的问:“手术都完成一个多月了,信息都能发了,不能见我们?”
保安一愣,“这……”
小张冷着脸,“不见我们可以,能不能跟她爸爸联系一下?很多问题我觉得她爸爸比她知道的清楚。”
保安为难:“这……”
“我们是依法办案,请你们积极配合。”
“如果她爸爸不跟我们对话,我们只能找王琳,谁拦着就是影响我们办案。”
保安一听这个,也没有办法,“两位稍等一下。”
他给王琳爸爸打电话,小声的道:“王总,来了两个警察,想见您女儿,说是有问题要问她。”
对面的男人立马急了,暴躁的道:“他们找我女儿做什么?她还在养病,谁也不见!”
保安也见过王志伟几次,从没想过那个看起来很温和的人会突然间变得这么暴躁,顿时被吓懵了。
小王接过保安手里的电话,笑着道:“王总先别急,问完了我们就走。”
“你们想问什么?问我!不要去打扰我女儿!”
“那好,我想问,你女儿的心脏手术是在哪里做的?”
“在国外做的。”
“时间。”
“两个月之前。”
“都两个月了,你女儿现在都不能见人吗?”
对面语塞,小王笑了笑,“应该是在一个月之前吧,就在帝都做的,你女儿出入帝都和住酒店的时间我们都查清楚了,我们手里掌握的证据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多,王总还想阻碍办案吗?”
王志伟没好气的道:“我不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女儿就是做了个心脏手术而已。”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都明白了,这个王总的弱点就是他的女儿,他很有可能为了他女儿,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来。“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想问你们的手术是在哪里做的?做手术的时间?谁给你们做的?换心手术很正常,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有病治病,我们不会管。我们对你女儿也没有恶意,我们只想了解一些事情,不会对你女儿怎么样,你不要紧张。”
对面稍微冷静了一些,“你们既然查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求证罢了,你不说我们只能去见你女儿,王总觉得呢?”
“你们不要去打扰她,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还是个孩子,自己的病例她都看不明白。”
“那好,请王总回答我的问题,换心手术的时间是不是在上个月?”
“是。”
“是不是在帝都?”
“是。”
“是不是在北医大附属医院?”
“不是。”
“不是?那是在哪个医院做的?我们是正常询问,王总还是要配合的好。”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的道:“是。”
“那医生是谁?王总别说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手术,你又这么爱你的女儿,不可能不找个靠谱的医生。”
王志伟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沉声道:“是北医大附属医院的医生,刁启荣。”
两个警察相视一笑,“很好,我还想知道一个问题,在你女儿做换心手术那个时间,你公司的账务出了问题,你根本就没有在看病上花多少钱,你女儿的心脏是从哪里来的吗?”
王志伟沉声道:“别人捐的。”
“捐赠者是谁?”
对面被这步步紧逼的问话逼急了,着急的道:“我没义务回答!”
小王笑了笑,不急不缓的道:“没关系,那我去问你女儿。”
“不要去!是医生给的,他说是有人捐赠,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你女儿熊猫血,不好配吧?”
从电话上就已经能听出对面呼吸沉重,已经被逼到一定程度,小王缓声问:“为了得到这个心脏,王总没干什么违法的事情吧?”
“没有!”对面彻底急眼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你们还去打扰我女儿,我一定找媒体曝光你们!恶劣执法!”
“好吧,我们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就不打扰你女儿休息了,咱们帝都见。”
小王挂了电话之后看了看小张,对方已经把刚才的通话做了录音,俩人对视一眼,都意外,本来想找王琳问问情况,没想到却钓到一条更大的鱼。从她爸爸的态度上看,她爸爸可能也参与了器官买卖的组织。当时他没这么多钱,别人怎么可能会平白给他一颗心脏?这就是关键。
王总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脸色难看的坐在那里,足足愣了好几分钟。他心里慌,警察肯定已经查出很多事情,要不然不会找到他们。事到如今,为了保护女儿,不让女儿知道这颗心脏来自哪里,他只能把刁启荣卖掉。这个行为无异于拆了东墙补西墙,一个大窟窿怎么都补不上。还有李老板那里,他不知道怎么去交代。
有了王总的这个通话录音,无疑于给了警方一个抓捕刁启荣的正当理由,就问你这心脏是从哪里来的。
警方当即就去医院抓刁启荣,同时申请了搜查令,要搜查刁启荣的家里,还有他的办公室。警方赶到的时候,刁启荣正在于老师的病房查房,现在于老师身体已经好多了,很快就能出院,以后可能很长时间都见不到面,他就在这房病房里多待了一会儿。看到警察来,于老师疑惑的问:“怎么回事啊?还是那个药的问题?”
刁启荣微微一笑,气定神闲的道:“不知道,应该是询问几句,没事就让我回来了。于老师,您好好休息,我回来再来看您。”
于老师拉着他的手,嘱咐道:“好好配合警察的工作,你没做坏事,老师相信你。”
刁启荣含笑的拍了拍于老师的手,笑道:“好,您放心吧。”
刁启荣刚出去,就看到两个警察从他的办公室里抱出来一个玻璃罐子,刁启荣一直淡定的脸色,再看到这里的时候终于绷不住了,冷着脸,抄在大褂口袋里的手紧紧攥着拳,眼里是压不住的紧张。
警察搜完了之后,把那个玻璃罐子重点放好,抱走了。
这么多的玻璃罐子,他们都没拿走,就拿了这个,刁启荣越想越害怕,脸色不由得发白,“你们查到了什么?”
警察认真的告诉他:“查到的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多,跟你老师告别吧。”
刁启荣呼吸一窒,紧绷着脸,被警察带走。
这到底是不是孔舒雅的肝脏,需要取她父母的dna鉴定一下,当天中午,穆境菲亲自去了孔家。
现在已经一点多了,两位老人刚吃饭,看到几个警察找上门,两位老人一脸的疑惑,“怎么了?”
“我们想取一下你们的dna,因为……”穆境菲看着这对老人的眼睛,犹豫了一下,才道:“我们怀疑你们女儿不是自然死亡,是被人害了。”
“不可能啊,”孔舒雅的爸爸不敢相信,“手术是她表叔给做的,是不是贺滨报警了?”
“贺滨差点被人杀了,到现在还在昏迷中。”
“什么?!”两位老人对这件事毫不知情,惊慌的道:“怎么会有人想杀他?在哪个医院呢?人没事吧?”
从两个老人的反应可以看出,这对老人对贺斌非常满意,如果女儿还活着,这绝对是一段美满的婚姻。穆境菲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告诉了两人贺滨在第一人民医院后,让法医取了两人的dna,不忍再看两位老人的表情,带着人走了。
回去dna一鉴定,这个肝脏就是孔舒雅的。
警察把结果摔在刁启荣的眼前,“这是在你的办公室找到的,你有什么可说的?”
刁启荣冷笑了一声,“在我办公室找到的又能怎样?她死了之后我取出来的,只能说我偷了死人的肝脏,想做研究。”
“你是不是忘了,你给她的死亡病因是肝脏破裂,我们法医检查后发现这肝脏可没破裂到大出血会死亡的地步。”
刁启荣脸色一顿,“那又怎样?也可能是别人放在我那里的。你们要判我的罪,这证据也不够。”
“孔舒雅的心脏为什么在王琳的体内?这个手术是你做的吧?她爸爸为了保护女儿,都招了。”
刁启荣冷下脸,“不可能!”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觉得你们做的天衣无缝,可是只要做过的事情都会留下蛛丝马迹,坦白从宽,赶紧交代你的同伙都有谁?”
刁启荣冷着脸盘起腿,嗤笑道:“有本事你们就自己查,我看你们还能找到什么。看你们着急,有意思。”
警察被气的拍了桌子,“你态度端正一点!”
刁启荣无所畏惧,挑衅的问:“还能对我刑讯逼供不成?”
确实不能!他这个态度太气人了,负责审问的警察被气的出来喝凉水,冷静一下。
穆境菲拿着资料,看到两个喝水的警察,关心地问:“审出什么了?”
“什么都没审出来,他感觉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嘴巴死紧,一句有用的都不说,还不认罪。”
“他还挑衅我们,呵!就这心理素质,放在行医救人上,绝对是个人才。”
穆境菲摇了摇头,“早晚有他开口的时候,先查这个。”
顾叶早上给她发过来几个截屏,贺滨出事之前跟顾叶联系过,给他发了一张图片,顾叶想到贺滨手里一定还有证据,就给穆境菲打了电话。穆境菲找人拿了贺滨和孔舒雅的手机,果然查到不少东西。
“这人咱们已经抓到了,因为交通事故被抓,现在看的话,不能按交通事故结案,他是蓄意杀人。现在他不在咱们警局,你们去把这个人从别的警局调过来,先审他。”
开车撞人的司机被带回来后,也被带到审讯室。对方四十多岁,个子不高,黑黑的,看起来胆子很小。两个警察审视的看了他一会儿,甩他身前几张照片,“这个人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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