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高廉立即神色尴尬。
虽然兼任主簿一职,可高廉并没有真正的履行职责。
老朱这根上梁就没个正形,下面自然也指望不上,平日里大家一起开心摸鱼,堆积的公务已经是如山。
更何况,是空缺的职位。
方敬丝毫没有顾忌高县尉的神色,继续说道。
“你既然兼任主薄,他又是文书,这些堆积的公务,交给他便顺理成章!”
被方敬一语点醒,高廉顿时眼前一亮,瞬间明白其中的意思。
宁晏既然是县衙的文书,那他的职责,自然就是处理公务,堆积的公务,也是公务。
那些堆积如山的陈年公务,即便是经年的老吏,乍看也是头皮发麻。而宁晏从来没有接触过县衙公务的人,短时间,连头绪都找不到。
到最后,他就有足够的理由,抓住宁晏的痛处,借机把宁晏赶出县衙。
甚至很可能,宁晏根本坚持不到最后,自己就灰溜溜的离开县衙。
“不愧是我余杭县方县丞,好一招妙棋!”
高廉嘴角冷笑。
他似乎看到宁晏被堆积的公务压得踹不过气的画面。
可很快,他的神色就凝固起来。
“怎么,有何不妥。”
方敬察觉到他的异样,问道。
“确实不妥。”
“这些事情,原本应该是周鸣处理,宁晏初来乍到,我们就让他处理堆积的文书,周鸣恐怕会插手。”
谁都知道,宁晏是老朱的人,而周鸣作为一直跟在朱知县身边的人,当然会帮着宁晏。
这样一来,宁晏就能撇掉一半的干系。
“你说的不无道理。”
方敬点点头。
“不过这好办,我自有安排,让周鸣没机会插手……”
……
出了班房的宁晏,继续跟着周鸣转悠,熟悉县衙。
粗放是真粗放,不过宁晏好歹也看出了一些门道。
不管是一县还是一州一府,最重要的是赋税之事,尤其江南繁华之地,粮税商税,都是重中之重,甚至直接作为吏部考评主官政绩的大头。
大宋的税率不高,但是各种赋税名目却是五花八门。
真要说起来,一天都说不完。
其次,民生、治安、诉讼、祭祀、教育,这些都需要进行管理。
一些特殊的州府县城,主官还要兼任一些特殊的官职。
比如东西边境的军镇,知县还要挂指挥使的头衔,指挥军队进行边防,战时还要接受调度,率军出战。
另外,一些资源丰富的州县,还设有转运使,观察使,河运使这样的官职。
宋朝官僚机构臃肿庞大,叫得上名的,叫不上名的一大堆。
脑子不好使的,连官名都不一定弄得明白,更别说去做官了。
余杭县地处江南,没有边防战事,自然没有驻军。
所以,赋税和治安就成了重中之重。
毕竟,大宋一朝,大部分的赋税,都是出自江南的繁华州县。
你指望西北那些穷的在地里刨食的州县,喝西北风都不够。
由于西边战事不断,每年朝廷还要往里面搭一大笔的军费。
至于东北……
抱歉,东北没大宋什么事,燕云十六州现在还在大辽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