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好好的。”单庆安慰道。
“如果我死了,你就再找一个吧!找一个比我好的,能让你过上好日子的。”赵子姗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吴美玉说。
吴美玉吃着包子,左顾右盼,看着走廊里的其他人,似乎并没有在意他俩的话。
“实在不行,咱们就剖了吧?别受这个罪了。”单庆被赵子姗的话感染到了,急躁地说。
“已经坚持到现在了,疼都疼了,再剖不是白费功夫了吗?”赵子姗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说。
“那你太辛苦了。”单庆不忍心道。
“走,做B超去,我也活动活动,让他赶紧下来。”赵子姗抚摸着肚子说。
单庆扶着赵子姗在走廊里走着,其实算不上走,更像是挪。半路上,赵子姗又突然站住不动了,宫缩又开始了。
……
中午,护士又来检查,说赵子姗开了一指半了,说开两指可以去待产室。赵子姗不想去,她听同事说过,那里会有很多等待生产的孕妇,一个个躺在床上不让动,满屋子大哭小叫,鬼哭狼嚎,想想都感到恐怖。
赵子姗就这样熬着,到了下午,一阵宫缩之后,赵子姗去了卫生间,感觉有东西流了下来,是一堆血乎乎的东西。赵子姗大惊,她从卫生间出来后,问吴美玉:“妈,你生孩子时是先破水还是先见红?”
“小庆那时候是先破水,怎么了?”吴美玉问。
“你怎么了?”单庆也紧张地问。
“我见红了。”赵子姗紧张地说。
“那赶紧喊医生!医生,医生!”单庆慌乱地喊道。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医生走了过来,她问道:“怎么样了?”
赵子姗看了看这个女医生,不是刚才见到的那个女医生。
“应该是见红了。”赵子姗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
“你搀她一下,我给她检查一下。”女医生对单庆说。
单庆搀着赵子姗跟着女医生到了一个房间,女医生示意单庆在外面等着,她拉上布帘子,让赵子姗躺下来,给她做检查。
“可以进待产室了。”女医生边脱手套边说。
“开几指了?”赵子姗问。
“两指了。”女医生答道,对旁边一名护士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见女医生出来,单庆问了情况,迫不及待地走了进房间,护士却不耐烦地说:“家属出去一下,你不能进来。”
单庆只好在外面等着。
赵子姗好不容易穿好衣服,护士对她说:“跟我走,去待产室。”
护士和赵子姗一起走了出来,单庆迎了上去,搀着赵子姗问:“怎么样?怎么样?”
“去待产室。”赵子姗不情愿地说。
单庆、赵子姗在护士的引导下爬了两层楼,转了几个弯,来到了一个房间,护士停下来对赵子姗说:“产妇换拖鞋,家属在外面等着。”
“我去了。”赵子姗恋恋不舍地望着单庆说。
“你去吧!没事的,我在这等着。”单庆安慰道。
护士把门关上了,赵子姗换上拖鞋,跟着护士来到待产室,待产室躺着几个孕妇,她戴上胎心监护仪,盖上被子,被告诫宫缩时不要用力,仰卧在床上。
宫缩像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来了去,去了来,手机被没收了,赵子姗没法再计算宫缩,她咬牙坚持着。在宫缩没来的时候,她只能仰望天花板,偶尔抬头看看待产室的情形,待产室很昏暗,看不清有多少产妇,但也没听见鬼哭狼嚎那般凄惨,有人在嘤嘤地哭,有人在呻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子姗对护士说要去卫生间,护士取掉她的胎心监护仪,她在去卫生间的时候又来了一阵宫缩。回来时,她看到一个产妇披头散发地趴在护士台上,要求剖腹产。
“这个需要你家属同意。” 年纪大一点的护士说,护士台后面坐着一老一小两名护士。
“求你了,护士,求你给我剖了吧,太疼了,我实在受不了了。”那名产妇央求道。
“你求我没用,你刚才也给你家属打电话了,他不同意,我们也没有办法。”年纪大点的护士说。
“我给你跪下行吗?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我快疼死了。”那名产妇哭着说。
“你再给你家属打个电话吧?他签字同意,我们才能剖。”年纪大的护士有些不忍心地说,她把手机递给产妇。
“喂,求求你签字吧!我要剖腹产,我要疼死了。”那名产妇哭着对着电话说。
“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行吗?”产妇说着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年纪大的护士说,小护士走过去搀扶起产妇。
“你不签字同意,我不起来。”产妇执着地对电话那头说,“你别挂电话啊!喂,喂……”
“你听到了吧?你家属不同意,不是我们不给你剖!”年纪大的护士劝道,“你还是躺着吧!”
“啊……”产妇大哭起来。
小护士在旁边小声劝慰着那产妇一番,又把她搀扶到床上躺着。
“生孩子真是一点尊严都没有!这个女人的丈夫简直不是人!”赵子姗心里想,这时候宫缩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疼了,突然一阵剧痛袭来。
“护士,我想用力了,我受不了。”赵子姗大喊道,一阵暖流浸湿了她的大腿,“我流血了。”
“不要用力!”小护士说着走了过来,她掀开赵子姗的被子,检查了一下,说,“宫口全开了,她要生了。”
赵子姗被推进了产房后,护士打开待产室的门,对焦急等待在产房外的人群说:“谁是赵子姗家属?把包被拿过来。”。
单庆赶紧凑过去问护士:“生了吗?”
“男孩女孩?”吴美玉赶紧把抱在怀里的包被交给护士问。
“还没生,快了。”护士说完,拿着包被走了。
过了几个小时,刚才那个护士又出来了,她大喊道:“赵子姗家属,过来接一下孩子!女孩!”
吴美玉赶紧迎上去接过孩子,她瞅了瞅包被里的孩子,孩子睡着了,脸蛋红红的,上面有一层白色的胎毛,头发上还有血迹。
紧随其后的是赵子姗,她躺在床上被护工推了出来。
单庆迎了上来,他握着赵子姗的手激动地哭了起来,边哭边对赵子姗说:“子姗,你受苦了!让你受苦了。”
赵子姗冲着单庆无力地笑了笑,她太累了,医院走廊的灯光特别刺眼,她闭上眼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