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红白喜事,都喜欢去看唢呐班表演,故作轻松地对吴美玉说:“妈,你不想睡,就去听听吹唢呐吧,听声音应该还不错!单庆没有事的,又不是他犯的错,一会就回来了,我在这等他就行了!”
吴美玉表情冷峻,好像生了病一样,她担忧着单庆,她害怕因为这件事情会连累到单庆的前程。赵子姗的好心提醒让吴美玉一激灵,她满腹怨言正无处发泄,这下有了出口,她说:“你说得那么容易,你是不是巴不得小庆出事呢?”
赵子姗觉得吴美玉不可理喻,她说:“我怎么会想单庆出事?你这是什么逻辑?”
“要不是因为你,小庆也不会出事,就是出了事,也不会被叫走!”吴美玉指着赵子姗的鼻子说。
“他工作上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怎么能怪我?”赵子姗一头雾水说,吴美玉的话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要不是找了你这个没用的媳妇,小庆找个有钱有势的,什么事情摆不平!”吴美玉大声说。
赵子姗这下子全明白了,吴美玉又在旧事重提,嫌弃她的出身没有帮到单庆。在吴美玉那里,无论什么事情,只要和单庆有关,总能和赵子姗牵扯上。因为有了赵子姗,单庆不能找条件更好的女孩,特别是不能找城里头有钱有势人家的女儿了。
赵子姗呆若木鸡一般看着吴美玉,她觉得自己呆着单庆家真是荒谬极了。吴美玉全然不念她这些天的帮忙,至少他们回家能吃到可口的饭菜了吧?即使她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研究生,比单庆学历高,即使她结婚时站在单庆家的处境为这个家考虑过不要彩礼,在吴美玉眼里,这些统统都不算什么,吴美玉在意的就是她的出身。
赵子姗不想和吴美玉纠缠,她知道吴美玉再说下去,可能还有更难听的话在等着她。赵子姗不再和吴美玉说什么,她一声不吭地回了房间,心里却在翻江倒海。
吴美玉说完刚才的话却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还坐在板凳上发愣,时不时地朝外面瞅两眼。
单庆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这么晚了,他是打车回来的。单庆看到母亲吴美玉还在等他,心里一阵温暖,可是当他发现不见赵子姗的身影时,又有些失望。
“子姗呢?”单庆问吴美玉。
“她呀,早睡觉去了,还是妈疼你吧?”吴美玉急切地说,“事情怎么样了?”
“没事,我就是受到一点牵连,没多大关系,顶多做个自我检讨!主要责任是那个人。”单庆说。
“对你前程有影响吗?”吴美玉问。
“有影响也不怕,我又不想当官!”单庆满不在乎地说。
“傻儿子,哪有人不想当官的?当官多好啊!不然,怎么那么多人都挤破头想当官呢?”吴美玉语重心长地说。
“妈,你睡觉吧!都半夜了!明天还要干活呢!”单庆说,他有些不耐烦母亲的絮叨。
单庆安抚完母亲吴美玉,回了房间,他看见赵子姗背对着他躺在床上,以为她睡着了,就脱了外套和鞋子,蹑手蹑脚地上了床。
单庆刚躺下,就听见赵子姗低低的抽泣声,他伸头看赵子姗,发现她眼睛红肿,泪流满面。单庆只当是她担心他,连忙道歉:“对不起,没事了,让你担心了!”
赵子姗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把单庆离开后吴美玉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单庆听完将信将疑,一边是母亲,一边是爱人,他只好继续充当和事佬:“你想多了,妈也是担心我才这样说的,她还是为我们好的!”
“为你好没错,但是不包括为我!”赵子姗气愤地说。
两人正说着话,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吴美玉慌张的声音:“小庆,快来帮忙。”
单庆跳下床,打开门一看,白新银喝醉了,像死猪一样被人带回家,吴美玉正给他擦脸,客厅里到处弥漫着酒和呕吐物的味道。
单庆强忍着一阵阵反胃和恶心,去院子里拿铁锹到厨房铲了一铁锹草木灰将呕吐物盖上,他来回跑了好几趟,总算把呕吐物盖好了,又将呕吐物和草木灰一起铲了出去。
单庆清理完白新银的呕吐物,他又和吴美玉一起把白新银拉到床上躺着。
吴美玉捏着鼻子提起白新银的脏衣服,扔到院子里的洗衣服塑料大盆里。
母子俩做完这一切,又累又烦。单庆看着吴美玉,无奈地说:“妈,他这个样子,你还没受够吗?这一天天的,什么时候是个头,我反正是够了。”
“受够了又怎么样?这不都怪你那该死的爹吗?不是他,我能受这些罪?”吴美玉咒骂道。
单庆不用猜也能知道吴美玉接下来要说什么:她不找单明,就不会生他和妹妹单芳菲,不生他俩,她早找城里人享福去了。
单庆叹了口气说:“妈,时间不早了,明天再说吧,赶紧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