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问到底是什么,与黑暗世界有关吗?”我甩了甩脑袋开口询问两个老家伙,这两人都是存在了无尽岁月,了解的应该不算少。
老师天折子摊了摊手,道:“仙都不知道,我们又何从知道?”
老师所说的仙应该指的是鬼母花中的女子。
老师神通广大,且身为我的老师,对我的一举一动,所经历的点滴都清楚无比,他知道鬼母花也并不奇怪。
“这玩意,自古长存,出现一次之后,便会消失一段岁月,没人能够研究清楚,鬼知道你从哪里招惹到了这玩意。”
“难道不是园震子给我下的么?”我目光落在老祖身上。
老祖道:“若真是他园震子下的,这圣海城早就是他们秃驴的天下了。下执天六叩七问,他还不配。”
我嘴角抽了抽,执天六叩七问的来源成了一个谜题。
“天牯?”我开口,淡淡说出了一个名字。
天牯,神秘而又强大,有传闻说它即天,天即它。
老师笑着没有说话,老祖也沉默着。
显然并不是天牯。
我脑海里浮现我所经历的一切,最让我恐惧的,莫过于是与大长老去喝茶的经历。
与天落茶馆,一座腐朽无尽岁月的茶馆,存在于闹市之中,有缘人方能得见。
老头子,是一个普通人,却能从天牯身上采摘下与天落茶叶。
老妇人能够缝补大战中破碎的九彩玄箓甲,也不一般。
他们来历神秘,且是我经历过的最为不可思议的事。
老妇人所说的熟人所托,那个熟人究竟是谁?
“还是说与天落茶馆中那对老人下的?”
“怎会是我二人,圣子这就不道德了。”就在我话语落下的刹那,一道声音响起。
无尽的远方,残垣断壁间,枯草凄凄,两堆黄土一动,变成了两具白骨。
而后与天落茶馆拔地而起,取代了残垣断壁与枯草,两具白骨生了血肉。
他们是,与天落茶馆中的采茶老头与老妇。
金光大道蔓延,横出无限远,出现在他们脚下。
阿婆拄着拐杖,头上插着针线,踏上金光大道,脚下黑暗涟漪荡漾开来。
老头子背着背篓,手中握住一柄石剪,佝偻着腰,跟上老妇。
他们缓步而来,从佝偻到直起身躯,从老年到中年,从中年到少年,在他们到达我们身边时,已经成了两个七八岁的孩童。
他们是踏着时间而行,从未来到过去。
老头子化成的男孩,开口道:“天折一脉,咱们终于再次相聚了。”
他的声音稚嫩,却带着沧桑。
“等了许久,许久,而今方才再会。”
“为了当年你那一句,等我回来。”
“我与零,从孩童,等到白发苍苍,等到肉身腐朽,白骨作土,都未见你前来。
“岁月未尽,我们就一直在等。”
“终于是等到了。”
“老头子”的声音中,带着如释重负的意味。
“这漫长的岁月,等的都腻了。”
“你看,那岁月都腐朽了。”
“你听,那时光都在哭泣。”
“从岁月未始,到岁月将尽,茫茫岁月,不知多少年岁。”
“我们都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我们都以为,你忘了当初的话。”
“老头”看着我与老师,眼中神色莫名。
阿婆,或者说是小女孩也开口,歪腰躬身道:“零,拜见始尊。”
“这些年岁,始尊可让我们好等啊。”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穿在身上的九彩玄箓甲早已经斑驳,有无数裂痕,仿佛经历了无数岁月与无尽的战斗。
我不再是我,一身沧桑气息,头发已经全白,一道道伤口,深可见骨。
伤口中,鲜血涌动,却不外溢,被一股力量束缚在体内。
眼前,盘坐的老师天折子与老祖,给我压抑的气息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生机,他们二人也变成了孩童,一脸的稚气未去。
这一刻,我明白大殿中那浓重的沧桑源自何处了。
老祖与老师,在大殿中,是坐在过去等着我。
老祖总在沉睡,不是因为寿元将尽,而是他一直坐在过去。
大殿为何不再修士所在的悬浮山之间,而处在修士与凡人并存的红尘间?
因为大殿,不在这个时代,坐落在过去。
大殿,一直在过去。
岁月未尽,老祖,是一尊坐在过去,枯等的生灵。
他,在等谁?
在我进入幻影阁后,老祖曾两次从过去而来。
在大殿前,我与十几个修士大战,老祖第一次出现,是从过去而来,
第二次也是从过去而来,所为何来,我不知道,只知道那之后他便在沉眠。
他在等,岁月未尽,便坐在过去,一直等。
与与天落茶馆中的老头与老妇一样,等,只是不知他在等何人,为何而等。
我起身,不再是少年形态,而是曾经那行走于岁月长河的模样,手中序列古剑垂落,沧桑了岁月,蹉跎了时光。
“这里,是过去,我为何会在这里?”我目光悠悠,落在四个孩童身上,心中激荡着一股说不出的情绪。
老头与老妇还是孩童,那么至少是数十个纪元之前。
我,踏着岁月,走过了无数纪元,与过去的他们见了面。
只是,回到过去的我,不再是苏霜,而是从虚空古陆,踏九彩之桥而来的那个生灵——始尊。
“我为始。”我开口,声音淡淡,沧桑如渊。
在我话语落下之时,无尽的远方,有生灵出现,密密麻麻。
虽在远方,却不可感知,位置不明。
“你说,等你回来,会让它们消失的。”阿婆化成的小女孩颤抖着开口,仿佛很害怕。
“他们在何方?”我提剑而立,气息如仙,似妖似灵,目光悠悠,找寻它们。
女孩指了指远方,那是岁月尽头,时光腐朽之地。
我提剑,迈开步子,走了两步,回头对他们说到:
“等我回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