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结束即是开始

    有这样一段旅程，一路芳草依依，让人心旷神怡，人们期待下一秒会看到什么，可到最后却发现，路上的风景远比终点的景色更迷人。人们悔不当初，因为此时才发觉，不经意间流逝的，才是最珍贵的。

    故事有长有短，但总要有个结局。伴着阴郁的天气，龙小君在追忆的路上开启了一段告别之旅。

    龙小君见完黄锐后就径直坐车来到城市另一头的人民广场。这里是他梦开始的地方，所以理应是他挥别的第一站。

    人民广场没有太大的变化，龙小君印象中的那几栋建筑依旧保持着原貌，只是经历了六年的光阴显得有些老久了。

    本是记忆里的东西，现在一股脑儿出现在眼前，龙小君要好好计划一下自己的行程。他站在广场中央盘算了一会儿，决定先去第一次到成渝时董倩带他去的那家大型超市。

    说起来好笑，其实超市的大门里龙小君只有二十米远，他居然还要思虑一下先去哪里后去哪里。

    几年不来，龙小君已经对超市的路况比较陌生了，他只记得要坐自动扶梯去二楼。可到了二楼，龙小君发现自己彻底迷路了，本想买一些可以充饥的东西，可转来转去愣是没找到，最后还是问了一位阿姨才知道怎么走。

    有些事可能就是冥冥注定，龙小君老远看见食品区，往前走了几步无意中一侧头，恰好看见了饮料区，而他目光落下的位置，正好是当年他为董倩挑饮料的地方。

    龙小君走到货架前，扫了一眼货架上饮料摆放的位置，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变啊。”

    龙小君买完东西站在自动扶梯上往回走，同样，记忆也在倒带。

    六年前那个闷热的下午，一对男女生来到扶梯尽头，男生带着初来乍到的兴奋伸出手想要牵女生的手，但被惶恐的女生拒绝了，男生显得很尴尬，独自一个人上了自动扶梯，后面的女生带着悔意跟了上来，两人并排站在一起，谁都没再主动靠近对方。不想正是这微妙的一瞬间，注定了两人今后有缘无分的悲情结局。

    时空交错，向下的扶梯承载着现在，向上的扶梯承载着过去。对行的龙小君和六年前的影子慢慢靠近，然后擦肩而过。龙小君转过头注视着两人的背影，心想，你们两个，但凡有一个人勇敢一点，结果又会怎样呢？

    拎着一袋零食龙小君从超市出来，外面的世界依然灰蒙蒙的，让人看着很不痛快，和龙小君的心情一样，说不出哪儿不好，就是感觉沉甸甸的。

    接下来龙小君按照计划去了不远处的电影院，独自一个人，买了一张票，看了一场冷清的电影。暗暗的放映厅里没有几个人，龙小君边吃着零食边看着银幕里无聊的剧情，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因为他想起了那个和他一起在电影院里嚼黄瓜西红柿的女生。笑过之后龙小君拿起手里的零食袋看了看，不无感伤地说道：“咱俩当年可比眼前这个烂电影好玩多了。”

    一场90分钟的电影，让龙小君找回了那份遗失的感觉，可曾经那份快乐体会得越深就越刺痛的他的心房，因为他的手边，有的只是空气与幻象，而不是手心的温度。

    看完电影后，龙小君慢慢悠悠在街上闲逛，这时已是午后，但因为吃了太多的零食所以龙小君丝毫不觉得饿。

    狂了一会儿后，龙小君来到公交站，他本想坐车去西财大，可正好赶上一起等车的一位姑娘拦了一辆出租车要去游乐场，出租车司机问龙小君顺不顺路，如果顺路他俩可以一起拼车。

    听到要去游乐场，龙小君就非常干脆地上了车，毕竟那儿也是他或早或晚都要告别的地方。

    等到了游乐场，龙小君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游乐场的大门口，虽然并没有多大变化，但他的心中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是一个慵懒的下午，太阳和大多数人都不愿出来。龙小君走在游乐场里，感受到难得的冷清，只要一阵秋风，就能横冲直撞直接扑在身上，让人从心里发凉。

    龙小君漫无目的的走着，不久就来到了“疯狂迪斯科”这个设施前面。

    看着这口“大锅”，龙小君又想起那个戴着眼镜，嘴角有痣的女孩。她的一犟一笑都是那么楚楚动人、那么让人心旷神怡。

    稍作停留后龙小君继续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向前走，旧时光像个欢乐的孩子，一路上围着龙小君转个不停，使得龙小君要不时地停下来哄它、安慰它……

    电玩城，记忆里的信小琰依旧手忙脚乱的踩着刹车、油门；鬼屋，粗糙的牛头马面让龙小君一次又一次想起信小琰躲在自己背后的样子；美食街，龙小君边吃肉串边回味着与六年前有什么不同；碰碰车，再没有一张票连开十几次的时候了；还有那间公厕，让龙小君记起的不仅仅是六年前两人快乐的时光，更有那个引领他一直来这里的那个梦……

    最后，龙小君来到他和信小琰相识的地方——曾经那个不好用的自动贩卖机前。

    可惜的是自动贩卖机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硕大的盆栽。

    龙小君看着盆栽，心里想着那台要给两拳才会掉出饮料的自动售卖机，不禁苦笑了一下。就像很多结果那样，龙小君明明难以接受却不得不承受下去，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只能存在于回忆里。

    龙小君呆呆的站在盆栽前，久久不能释怀，可到头来也只有仰天喟然长叹：“其实，一切都不同了！”

    龙小君出了游乐场在路边叫了一辆出租车，临离开前他又回头望了游乐场大门口，似乎又一次看到那个站在树下张开双臂，闭着眼睛嘴角微微上翘的女孩。

    坐在车上，龙小君不停的回想着刚才在游乐场里的一幕幕，心中的涟漪迟迟不能平复。而下一站，就是西财大。

    站在西财大门口，龙小君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颤抖。多么熟悉的地方啊，充满的却是陌生的气息。

    龙小君想了又想，最后决定暂时还是不到校园里去了，至少，今天不去了。

    龙小君转身来到和西财大只有一路之隔的步行街，此时已是日暮时分。虽然阴郁的天气导致此刻看不出和灰蒙蒙的中午有什么区别，可渐行渐多的路人让龙小君知道，晚饭的时候快到了。

    街道变化不大，仍旧被一排小摊从路中央劈开，两边的商铺除了少数改头换面的，大部分龙小君还都有印象。

    街上飘散着各种小吃的香气引得龙小君肚里的馋虫直叫。要知道逛了一下午，龙小君中午吃的那些零食早就消耗殆尽了。现在又面对令人眼花缭乱的美食，龙小君就情不自禁地开始盘算起要吃些什么。

    可刚想到吃的，龙小君就莫名的想起那个卖麻球的老爷爷。

    龙小君找到老人家长期出摊的那个地方，可惜没看到老人。之后龙小君又等了半天，还是没能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龙小君带着遗憾走到不远处的冷饮店。冷饮店和六年前相比几乎没有变化，一样的格局，一样的菜单，就是老板看起来要比六年前沧桑了些。

    “帅哥要些什么？”老板问到。

    “要杯双皮奶。”龙小君说。

    “带走还是在这儿吃？”老板又问。

    龙小君笑着答道：“带走。”

    “稍等啊。”老板说完就走到机器旁开始做双皮奶。

    龙小君在店里四下打量着，然后说：“这么多年这里一直没变！看着真令人怀念。”

    老板抬头看了一眼龙小君说：“是啊，一直是这个样子，看来你对这里挺熟的，以前是不是西财大的学生？”

    龙小君笑笑说：“对啊，都是六年前的事了。”

    “那可真是挺久了，够换好几批学生了。”老板说到。

    这时龙小君突然想到可以问问老板那个卖麻球的老爷爷的近况，因为老人的摊点离冷饮店不远，老板应该有所了解。

    接着龙小君就问老板说：“跟您打听个事，前面不远处原来有个卖麻球的老人家，现在还出摊吗？”

    “卖麻球？”老板想了一下说：“不清楚了，像他们那种在道边出摊卖东西的实在太多了，就跟这学生似的，换了一批又一批。”

    听到老板这么说，龙小君有些失望说了一句：“哦，看来这次吃不到麻球了。”

    老板做好双皮奶拿到龙小君面前，就在龙小君掏出钱包准备付钱的时候，老板若有所思地说：“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老头，骑个三轮车对不对？听说还没孩子就自己一个人。”

    “对对！就是那个人。”龙小君兴奋的答到。

    “哦……”老板平静地说：“那老头死了。”

    “什么？”龙小君惊讶的看着老板。

    老板补充道：“那老头两年前就死了，听说是心脏病，死的挺突然的。因为他无儿无女，丧事都是街坊邻居办的，不过因为人缘好，丧礼办得还挺大的，好像还有毕了业的学生特意回来参加葬礼的。”

    这个消息把龙小君被惊得哑口无言，不过他也是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所以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龙小君付过钱后向老板道了声“谢谢”就往外走，刚跨出门口龙小君就又返身回来问老板：“老板，你们店里曾经搞过活动，就是情侣只要合照一张摆在店里就能领到一份情侣冰激凌，那时的照片还有没有啊？”

    老板“哎呦”一声后对龙小君说：“搞活动留下的照片太多啦，有不少已经被领走了，剩下的都被我放在家里了。不瞒你说，最近一两年没准还能找到，时间要是再久一点的，恐怕……”老板说着就摇了摇头。

    看到老板有些为难，龙小君立马打圆场道“没事，我就是问问，没就没了，毕竟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

    说完后龙小君朝老板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龙小君走了十来米后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家冷饮店，黄锐曾说的话忽然在他耳边响起：“小君你知道吗？其实开始时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对你表露心声，是后来那次我们在冷饮店假装情侣照合照，让我坚定了要和你在一起的信念，我告诉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陪在你身边，从此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吗？”

    龙小君自言自语着，心中感慨万千，这样一个由信小琰开始到黄锐结束的地方，包含了太多复杂与矛盾的情绪。

    走过一段路，明白一段情。很多事，只能回头看才会明白其中的含义。

    那家与董倩、信小琰都有交集的礼品店生意依旧火爆，南来北往的学生大多数都会在此稍作停留，看看有没有自己心仪的小玩意。

    龙小君走进店里，掏出兜里的旧款运动手表问店员能不能换电池。店员露出为难的表情对龙小君说他们店里不能换电池，让龙小君去修表店看一看。说完之后店员还特意指着不远处告诉龙小君修表店的位置。

    龙小君谢过店员后一扭头，正好和角落里的老板对上了眼。老板还是那位六年的那位大姐，龙小君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她。不过对于老板来说，龙小君只是她见过的人海之中一滴渺小的水珠，虽然她看着龙小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隔着人群，龙小君微笑着朝老板点头致意，老板同样朝龙小君笑了笑。

    龙小君走了之后老板询问店员龙小君要买什么？店员告诉老板龙小君什么都不买，只要换块手表电池。

    手表电池？老板心想店里已经好几年不卖手表了，怎么还有人跑这里来换手表电池？

    老板走到门口，看着龙小君远去的背影，回忆着自己卖过的手表，突然想起一块她卖得最不情愿的手表，那便是龙小君手上戴的这块。

    老板依稀记得董倩挑这块手表时的表情，复杂而又纠结，连老板这个局外人都看得揪心。

    又联想后来又发生的一些事，老板对着龙小君渐渐消失在人群里的身影感叹道：“其实你们都是离不开的人。”

    龙小君从礼品店里出来后又乱逛了一会儿，借此打发时间，或者更准确地说打发情绪。然后龙小君找到那家他和信小琰去过无数次兰州拉面馆，点了一大碗牛肉拉面后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发呆。

    面馆里的越来越多，大部分都是西财大的学生。座位越来越少，很多一起来的人不得不分开坐。龙小君面前有两个挨着的空座，一对眼尖的情侣发现这两个空座，就走过来坐到了龙小君对面。

    这两人也是点的牛肉拉面，因为人多的缘故，龙小君那碗牛肉面过了好久才来，而且还是和对面这对情侣的面一起上来的。

    龙小君拿起筷子夹了一条面准备放入口中，这时他看见对面的男生正将自己碗里的牛肉一片一片夹到女生碗里，女生抬起头，对着男生露出幸福的笑容。龙小君看得出，这两个人感情很好，而且从男生的淡然的表情可以知道，这不是他一时兴起，而是一种习惯。

    龙小君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碗里的牛肉，想着那个抢自己碗里牛肉的信小琰，心情变得很失落。毕竟，此刻那个人的影子实在太过真实。

    等龙小君不紧不慢的吃完面，夜幕已经降临，店里的顾客早就换了好几批。一碗面能吃这么长时间，连龙小君都在结账时情不自禁自嘲道“幸亏吃面按碗数算钱，要是按时间算钱可要把自己押在店里了。”

    龙小君吃完饭去了那家修表店，给手表换上了电池。看着又重新动起来的手表，龙小君苦笑说：“你回来了，可时间却回不去了。”

    之后龙小君又去了“哦，牛”服装店店。过了六年，那里也变了样子，店里店外都被重新装修过，不过橱窗里依旧放着那台播放蜡笔小新的电视机。龙小君站在橱窗外看了一会儿蜡笔小新，跟着剧情傻笑着，但他却丝毫不觉得开心。

    望着灯火通明的步行街，龙小君发现自己眷恋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多到自己害怕的地步，他怕自己承受不住心中那份煎熬。

    龙小君想找个地方静一静，可去哪里呢？走过和信小琰照大头贴的小店；走过两人一起去的网吧；走过众人聚会时一起去的烤鱼店；走过意味着团团圆圆的汤圆店，龙小君把脚步停在了“竹叶天”旅店前……

    303，龙小君打开眼前这扇房门，黑漆漆的房间里却充满龙小君熟悉的味道。

    龙小君走进屋子里慢慢坐到床边，借着窗外的灯光环视四周，屋里除了少了门后衣架外，所有的一切几乎保持了原貌。

    龙小君呆呆的坐着，或是因为触景生情，又或是因为物是人非，龙小君默默地流下了眼泪，接着抽泣起来，最后龙小君竟捂着脸痛哭。他要把这一路上承受的一切都发泄出来，因为他已经没办法带着这些沉甸甸的东西继续上路了。

    哭过之后龙小君抹干眼角的眼泪，自言自语着“好啦、好啦……”起身打开屋子里的灯，然后去卫生间冲了个澡。

    卫生间排风口的洞依旧还在，龙小君洗澡时看着它调侃道：“好的事只能在回忆里，坏的事却留在生活中，真是没天理啊。”

    洗完澡后龙小君钻到被子里看电视，一阵不知道从那里吹进来凉风打在他身上，使得龙小君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龙小君下意识地打开一旁饮水机的开关，等了会后拿起旅店准备的纸杯接热水，这时龙小君才惊讶地对着饮水机叫起：“你个老家伙还能用啊？看来，留在生活中的，也不都是坏事嘛。”

    一杯热水下肚，一股暖意由内向外包围着龙小君，这是龙小君久违了的舒心。

    之后龙小君又看了会儿电视，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关了灯和电视。这下屋子里就只剩下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寂静的黑夜，龙小君靠着床头，随着时间的流逝思绪被一点点挖掘。这个房间里曾经发生的一切在龙小君的眼前一遍又一遍的放映着，那些画面、那些声音、那些感情，龙小君又都重新回味了一遍。

    关于她的笑容、她的温度、她的心跳，曾经唾手可得的一切现在都已经远去。

    可……伸出手，龙小君似乎还能摸到她的秀发、她的脸颊；俯下身，龙小君似乎还能感觉到她嘴唇的柔软；张开双臂，龙小君似乎还能体会到拥抱她的滋味……

    不知何时起，龙小君开始分不清虚幻与现实，并带着这一切与与脸上的笑意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龙小君醒来后发现自己眼角有一道泪痕。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带着微笑去，可为什么会有泪痕？梦里发生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可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告诉他，时间已经不多了。

    离开“竹叶天”旅店时，龙小君深情的回望了一眼这家旅店，心中默默地说了声“永别了。”

    迎着晨光，龙小君踏进了西财大。宁静的校园一下子将龙小君拉回到他的大学时代，不同之前的回忆，那些日子里不光有爱情，还有友情、师生情、恩情。

    贤园、敏园、足球场、体育馆、书店、咖啡店……这些旧时光的一部分龙小君都一一从头感受。

    不知为何，这段校园旅程带给龙小君的，是难得的平静。也许，这就是生活的真实写照，证明只有在西财大的日子里，龙小君才过得安心。

    不一样的感情，就像不同味道的糖果，只有品尝不同味道的糖果才能记起不一样的甜意。而对于现在龙小君来说，只剩下最有一颗糖果要去品尝了。

    龙小君来到人力资源系的主体楼。走进楼里，龙小君迈过一层又一层阶梯，走过一个又一个教室，终于，在一间教室门口听到了他要找的那个声音。

    “我跟你们说啊，你们是让我最操心的一届学生了！你们都大二了还啥都不会！我之前带的那届学生，从大一开始我就没管过，所有的活动与学习任务全靠他们自己，我一点心都不用操。尤其是那个班长……”

    不等这个声音说完，教室里就有学生起哄道：“尤其是那个叫龙小君的班长，更是让你用着放心、使着安心！导员，这话你都跟我们念叨一年了，换个别人行不。”

    接着就是一阵哄笑声。

    笑的人之中还包括躲在门口靠着墙的龙小君，他不曾料想自己能在陈启心中如此优秀，甚至他都觉得自己配不上陈启的评价。

    待笑声过后，陈启严肃地对着课堂里的学生说：“你们还别笑，我一点不夸张的告诉你们，我活到现在最遗憾的事就是只和他相处了一个学期。你们根本无法体会一个可以给集体留下痕迹的人有多大魅力，不仅是我，和他相识相知的那些人都在他离开后还深受他的影响，甚至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陈启在台上滔滔不绝的讲着有关龙小君的事情，而龙小君则在门外听得羞愧难当。因为陈启讲得越多，龙小君就知道的越多，就觉得亏欠得越多。原本和陈启见上一面的勇气也因此流失殆尽。

    最后龙小君决定不和陈启见面了而是用另一种方式和自己的导师告别。

    龙小君悄悄来到陈启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如此倒是省去了打招呼的麻烦。龙小君来到陈启办公桌前，乱糟糟的办公桌上堆放着各类参考书。被参考书包围着的有三样东西：笔筒、水杯还有相框。

    龙小君轻轻拿起相框，看着里面的照片，不禁欣然一笑。相框里是当年为了纪念信小琰的排球赛在体育馆外合影的那张照片。

    当时大家的穿着与发型现在看起来都好傻好土，可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是真诚的，让人看着舒心。而众人之中自己和信小琰微微扭头互相凝视的镜头更是让龙小君留下了对时间的赞美：原来定格的时间可以如此沁人心扉。

    龙小君看着照片静静地回忆着往事，直到走廊里的响动打破了空气中的宁静，龙小君才缓过神来。

    龙小君放下照片，掏出兜里陈启送给他的十字挂坠放在桌子上，接着找出一张纸给陈启留了一段话，然后恋恋不舍得离开了。

    下课后口干舌燥的陈启快步走回到办公室。在和办公室里的几个同事打过招呼后，陈启坐到办公桌前准备拿水杯喝水，可手伸到一半，他就被桌子上的挂坠与纸条惊呆了。陈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缓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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