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出道,估计光靠那张脸就能红了。”
顾砚秋不甘示弱道:“我靠脸也红了的。”
林阅微摸上她左手腕的佛珠,轻声在她耳边道:“对,你还有才华。”
顾砚秋捉住她的手,放到桌子底下握着,薄唇微抿。
林阅微扬了扬唇,偶尔惹她吃醋感觉也不错,反正回了家由着她来就好。
郁清棠看的电视剧不多,能让她记住演员的更不多,好巧不巧地在宴席里碰见两位,这位年纪比她们稍长,说话和气质都很温柔,端起酒杯祝福她们俩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程湛兮看见对方手上的订婚戒指,也大方地祝福了她和身边的人。
两人走后,屈雪松落座,对程归鸢道:“我还以为你们俩是亲戚,长得一样好看。”
程归鸢道:“怎么可能?你看我爸那样,再看看她爸,王子与野兽。不对,什么叫一样好看,难道不是我比较好看?屈雪松,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嘤嘤嘤……”
屈雪松往她嘴里塞了一瓣橘子:“停。”
程归鸢住了嘴,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屈雪松莞尔,伸指挠了挠她的下巴。
***
来到学生场,郁清棠把酒杯放下,光明正大地倒了杯果汁,带着程湛兮一块坐到席里。
郁清棠笑道:“我给你们娶的师母还满意吗?”
同学们笑疯了,异口同声道:“满意——”
程湛兮沉浸在师母角色,端庄一笑:“大家随便吃,管饱。尤其那几个男生,不用装斯文了,敞开吃。”
其中一个男生道:“不是我们非要装斯文,班长说让我们注意形象。”
班长向天游说:“是的,我们现在代表郁老师的娘家人,要谨言慎行。”
程湛兮想了想,道:“这样吧,晚上还有个随意些的晚宴,我给你们单独安排一个包厢?”
向天游沉稳道:“不失礼就好。”
程湛兮失笑。
一群小朋友,有什么好失礼的。
学生坐了好几桌,郁清棠注意到李岚和连雅冰坐在不同的桌位,她视线没有多在两人间停留,以老师的身份各自说了几句勉励的话离开了。
下午和伴娘们去拍照片,打打闹闹地度过了下午时光。
傍晚去酒店的路上,郁清棠在后座枕着程湛兮的腿睡着了。
她体力不支,连着忙碌了一天,累到昏昏欲睡,好不容易有时间放松,争分夺秒地休息。
晚上九点,结束了一天的流程,郁清棠就像脱水的鱼,只剩下喘气的力气。
程湛兮撩开她额前的碎发,好笑道:“你累成这样,晚上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怎么办?”
本来靳斯月她们还想闹洞房的,幸好程湛兮没答应,否则郁清棠焉有命在?还真是只锻炼了两只手的臂力,郁清棠还是那个一百米就岔气的郁清棠。
郁清棠闭着眼,气若游丝道:“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程湛兮笑出声。
她做好了郁清棠今晚回家秒睡的准备,打算等她睡醒一觉再洞房,毕竟休息好了才有力气。
谁知郁清棠一路昏昏沉沉,到家下了车也挂在她身上,走路走得东倒西歪。
一进家门,玄关大门一关,郁清棠一扫疲态,立刻神采奕奕。
变脸程度深得程湛兮真传。
程湛兮咽了咽口水。
不是因为惊讶,而是因为郁清棠现在看她的眼神,太有侵.略性。
郁清棠抬了抬下巴,说:“去把婚纱换上。”
而且非常强势。
程湛兮又咽了咽口水,乖乖上楼换婚纱——婚纱下午用完就送回来了。
郁清棠跟在她后面上楼,慢吞吞的,走几步,停一会儿,眼神浮现出茫然,很快又被坚定取代。
程湛兮的婚纱一个人穿不上,她在衣帽间里喊新婚妻子:“郁棠棠,帮我穿婚纱!”
郁清棠听到声音,脚步加快,从衣帽间开着的门走了进来,沉着冷静道:“哪里需要帮忙?”
程湛兮转过来,用背对着她,长发尽数拨到身前,那一片美背愈发雪白耀眼。
郁清棠定定地盯了她一会儿,严肃地说:“太露了。”
程湛兮回头:“啊?”
郁清棠表情更严肃道:“下回不许这么穿。”
程湛兮应声:“好。”言罢神色狐疑地滑过她的脸。
程湛兮怀疑她醉了,晚宴都是亲近的人,她喝了几口酒。
程湛兮轻声问道:“为什么要我换婚纱?”
郁清棠已经替她系好后腰的带子,将她转过来,抚着她的脸颊,神色已带上了一分醉意的痴迷:“婚纱好看。”
“白天不是看过了吗?”
“没看够。”
程湛兮翘起唇角:“那你慢慢看。”
郁清棠目光往下滑。
“你……”
“嗯?”
“好大。”
“……”
程湛兮肯定她是真的醉了,否则她不会直接说,说完还将脸埋下来。
怀里像拱了一只小猫,弄得她痒痒的,渐渐地那痒又变了味。
程湛兮后背抵在穿衣镜上,冰凉的镜子激得她一个寒噤,那抹不安分的热意却更加明显。
郁清棠没真对她做什么,她醉了的时候一般都只会拱来拱去,但是磨人是真的磨人。
郁清棠松开齿关,程湛兮被她吻得都有些疼了,火焰也被她挑起来,但注定她是灭不了的。
还洞房花烛呢,程湛兮把伏在她怀里彻底睡着的郁清棠扶起来,点了点她的鼻尖。
坏女人。
程湛兮换下婚纱,重新挂进玻璃橱柜里,和郁清棠那件挂在一起。她将郁清棠抱进卧室,给她细致地洗了澡,塞进被窝里,然后她自己也去洗了个仔细的澡,干干净净地躺在她身边,支着脸颊看她。
郁清棠睡相很乖,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带着天然的卷翘,眉眼鼻唇,无处不精致,常常令人怀疑她是不是误落凡尘的仙女。程湛兮有时候都会做很玄幻的梦,梦到郁清棠飞向天宫,她只能在地面看着她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郁清棠总是害怕她会离开,程湛兮也很害怕,只是她从来不说。
每一次她比郁清棠早醒,都会静静地看她一会儿,看她睡得发红的脸颊,在她怀里依恋乖巧地窝着,鲜活的,生活在她身边。
程湛兮不知看了多久,打了个哈欠,她低头吻了吻郁清棠柔软的唇,伸手关掉了灯。
月轮西落,在云朵里穿行。
它的光华变得越来越淡。
程湛兮忽然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身上伏着一道黑影,黑影舔着她的唇,像只小狗。
程湛兮:“……”
怪不得她做梦梦到自己快窒息了。
程湛兮摸到了女人温热的脸,道:“郁清棠?”
郁清棠“嗯”了一声,灼烫的热气呼在她的耳下。
程湛兮躲开她的吮吻,先问她话:“你在做什么?”
郁清棠理所当然地说:“洞房花烛啊。”
程湛兮低哼了一声,扶正她乱动的脑袋,抬起来,问道:“你酒醒了没有?”
郁清棠说:“醒了。”
程湛兮不知道她是真醒还是假醒,反正是醒了,那就怪不得她了。
她一个翻身,两人易位。
郁清棠很可爱地“哎呀”了一声。
她怎么躺下了?
程湛兮一听她说话的语气,就知道她还醉着了。
洞房花烛夜,总算没有错过良辰。
**一刻值千金,万金过后,郁清棠大概是哭多了,酒精和水分一块排出来,渐渐清醒,清醒了没几秒,身不由己地陷进沉沦的深渊。
她一晚上都糊里糊涂,但身心的愉悦让她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有些她之前因羞耻无论如何都突破不了的底线,竟也主动去打破了。
天际露出鱼肚白,山林里响起清脆的鸟叫声。
郁清棠搭在额头上的手背移开,头皮揉得乱糟糟的,刚哭过的眼角绯红,嗓子哑得像含了一把沙子,道:“不是花烛‘夜’吗?已经天亮了。”
程湛兮伸手盖住她眼睛。
“不,它没亮。”
“……”
下午郁清棠起来吃了早餐兼午餐,和程湛兮一块前往北山公墓。
郁清棠在卫庭玉和郁辞的墓前放了一束白菊花,连花一起的还有程郁二人的婚纱照。
郁清棠站在墓前,什么都没有说,但她的神态很放松,唇角也一直噙着淡淡的笑容。
郁清棠把花留下,照片带到集中焚烧区,烧给了九泉之下的父母。
郁清棠双手插在风衣兜里,和程湛兮并肩往墓园外走。
“你觉得他们能收到吗?”
“能。”
“他们会为我高兴吗?”
“当然。”
“我也这样觉得。”郁清棠哈哈笑了,她睫毛蓦地往下坠了坠,抬手摸到脸颊一点湿意,仰头道,“嗯?下雨了。”
一滴一滴的无根之水细密地往下落,眨眼间墓园里便烟雨蒙蒙。
程湛兮拉着郁清棠避雨,郁清棠却仰起脸,双臂张开,迎接这一场夏雨。
程湛兮见她闭着眼神情享受,和她一起站在雨里,目光温柔。
雨势渐大,两人才停了雅兴,冒雨往停车场跑。
车门砰的关上,两只落汤鸡看向狼狈的对方,大笑出声。
郁清棠给她抽纸巾擦去脸上和脖子里的雨水,程湛兮的眼神渐渐涌起怀念。
她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在便利店避雨的时候,我给你纸巾你却没有接吗?”如今恍如隔世。
“记得。”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的话,你会说什么?”
“我会说,”郁清棠捧起她的左手,指腹抚着她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看进她深茶色的眼睛,柔声道,“这位小姐,你长得好像我的未来妻子。”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