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帝王手中的棋子即将落于河间时,明月当空,万里无云,远在渤海的海面上,一条巨大的宝船收起了船帆,正随波荡漾着。
大船之上没看见一个船夫,犹如一艘鬼船。只有内舱大厅的圆桌中央亮着一盏盘龙油灯碟,那无风摇摆的火苗,给四周提供着鬼魅般的照明。
围着圆桌,端坐着八位脸戴京剧八仙脸谱面具的黑袍人,他们默不作声时,更像一只只恶鬼。
“京师来了消息,户部侍郎连夜被太子叫进了宫里,从此没了踪影。他进宫时,抱着河间长芦都转盐运使司的账目。朝廷开始有所警觉了。”领头戴着张果老面具的人影,用苍老的声音说着。
“警觉又能如何?搬山的买卖我们已做了这么多年,早已滴水不漏,每年那么多次的巡盐御史来访,可都没出过纰漏。”蓝采和面具的人影不屑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犯的可都是要株连九族的罪,不能不防。”何仙姑面具下的声音,清脆好听得很。
“最烦你们这群胆小如鼠,还装神弄鬼的玩意了。”一直沉默未发声的曹国舅,一把扯下面具,拍碎在了桌面之上,露出来的,正是魏长兴那张桀骜不驯的脸。
“一有风吹草动就吓得连觉都不敢睡,胆子这么小,贩什么食盐?直接去卖烤红薯啊,蠢货们。”
“曹国舅,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你是顶替你爹的位置,才被准许加入这八仙搬山会的。没有我们指路,你还在老实巴巴数盐粒呢!”铁拐李语带狰狞警告道。
“你爸叫曹国舅,你们全家都叫曹国舅。几个老货给我听好了,我叫魏长兴,有名有姓。”魏长兴不屑一顾地起身,一旁的韩湘子也是毕恭毕敬起身,为他披上了挡风的披肩,如同下人。
“你们那套都过时了,什么狗屁搬山买卖,要不是我给你们重新制定的游戏规则,你们能每年收益翻十番?钱赚多了,还咬手了不成?都给我听好了,管他朝廷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叫帮忙的时候,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敢说个不字,就看我干不干你们就完了。”
“魏长兴,你太放肆了,人狂自有天收。”吕洞宾警告道。
“天?我们建立的白盐帝国,和大明可不属于同一片天。只要我们够团结,就没人可以影响我们的买卖。”魏长兴说完,带着韩湘子,转身向着舱门走去。
“魏长兴,这次你可能要踢到铁板了。我已得到消息,监国太子派来的人叫方渊,方孝孺的遗孤。”汉钟离面具人叫住了魏长兴的背影。
“派谁来都一样,用钱收买之,买不了,就埋了。”魏长兴冷笑地推门而出,留下面面相觑的六人。
沉默了许久,何仙姑才再度发言道,“魏长兴会害死我们的。”
“大哥发话吧,我可以在钦差来以前……”吕洞宾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杀他?杀了他,我们还有能力继续运营八仙搬山会吗?他的出类拔萃,不用我来描述吧?他来的这五年比我们过去五十年总和赚得还要多。”张果老无奈苦笑着,“别想了,上了这条船,当我们同意魏长兴手持牛耳改革之时,我们就都被裹挟下不了船了。”
张果老说的就是现实,大家虽对魏长兴极度不满,但他修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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