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你看我的新发现!”朱高炽直接挎着林川的脖子,将他拉到了账目墙的中段,用毛笔在一页账目上画了一个大圈。
“看什么?”林川看不懂,就觉得身边的胖子该洗澡了。
“我回来后就开始分解河间运盐使司的账本,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地方。在此之前,他们的账本做得十分刻意,严格控制着每年半成的增长,雷打不动。在建文四年还露出了马脚,算不得多高明。
但是,从这一年开始,他们的账本就非常高级了,每年的收益开始发生了上下波动,虽然平均下来依然是每年半成的增长,但有的年份多,有的年份少,甚至在灾荒年份还出现了停滞。”朱高炽看得已经精确到了天的单位。
“太子爷的意思是,在这一天后,河间运盐使司要么不贪污了,要么来高手了?”林川立刻反应了过来。
“没错,但前一种可能是妄想,毕竟他们根本无法抵御那种财富的诱惑。只有后一种,他们接任了高手。”朱高炽拿过一本吏部的官员名册,“永乐五年,魏长兴,任河间长芦都转盐运使,官阶从三品。”
“你怀疑他就是幕后主使?”林川多希望这是真的,那就无须去当路亚抛饵钓鱼了,太子爷直接上大炮,把塘给炸翻了,多省事。
“有可能,但又觉得哪里不对。魏长兴是世袭得来的官位,其父是当初跟随我父皇靖难后的功臣之一,永乐元年才走马上任,前面的贪腐没理由和他们相关。更像原有的腐败将他们同化成了一丘之貉。
魏长兴我曾打过交道,性格张扬霸道,为官前没少在街头惹事,被他爹那一顿顿好打,怎么打都打不服。这样的人真可以掌管一个窃国的盘子,还能做出如此缜密的账目变化吗?”朱高炽深深怀疑。
“开中盐引制,牵扯的环节这么多,他有能力统领全局吗?”林川来时路上好生了解了一下明朝的盐引制度,确实非常繁琐,关系到的流程十几道,真想贪污得神不知鬼不觉,就要将这条链路上的所有人都买通。
这是何其庞大的工程,还要确保收买之人不会败露,不能露富,否则就真当全国各地跑的锦衣卫是棒槌啦!
“至少我认识的魏长兴不具备这个实力,但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认知了。你去时对这人多加小心,不管他是不是幕后主使,肯定是这条链路上绕不过去的一环。”朱高炽的意思是,魏长兴就是林川的突破口。
“对了,太子爷不是说跟随那纸条一起被发现的,还有一节手指吗?”林川好奇道。
“在这。”朱高炽拿起案台上的木匣,打开递给林川。
只见那节手指在盐块中已经完全脱水干瘪变形,从指头判断,应该是右手小指。
“指头我拿走了,如果能找到剁这手指的人,应该也能掌握到关键的线索。”林川将那木匣收到腰后。
“英雄所见略同,你最好快些动身去河间府,我担心着小拇指的主人,能不能活到见你的那天。”朱高炽微笑道。
“不好了!”就在这时,书房大门被刘公公一把推开。
很少见这老陈的公公露出这般慌张的神色,朱高炽皱眉问道,“发生什么了?”
“咸宁……咸宁公主出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