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小弟有眼无珠,觉得我和方仓有些小矛盾,竟然自作主张叨扰麻烦,方兄替我管教了一顿也是应该。”段掌柜几句话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令弟丧葬可曾安排妥当?这钱您也别跟我见外,一定要由我们出。”林川可没见过死了兄弟,还能如此丝滑和仇人喝酒的主,深感段启正的脸皮已入化境。
“那泼皮,平日里就仗着我的关系,不干好事,死不足惜。况且您也知道,人一旦有了钱,各种远亲就多了起来,像这种表弟,我还有一大把,方兄千万别放在心上。”段掌柜那大度的,恨不得再送两个给你杀一杀。
“段掌柜深明大义,真乃我辈偶像,雅儿,来,我们一起敬段掌柜一杯。”林川招呼着奥雅一起举杯。
“哎呀哎呀,二位这般我怎受得起,真是抬爱小的了,好好好,我就陪二位雅兴小酌!”段启正笑着举杯,一饮而尽,但杯底落桌之后,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方兄,雅儿姑娘,酒也过三旬,趁着大家兴致如此之高,就当我段某倚老卖老,我可想说道几句。”
“段掌柜年长我们一辈,教育教育我们这些晚辈也是应该。”奥雅知道要来真格的了。
“教育谈不上,只是常言道吃水不忘挖井人,想您拿着我家少主的玉牌初到顺天,人生地不熟时,是不是我安排二掌柜给您鞍前马后,张罗的收购仓库,寻落脚地来着?”
“不假。”奥雅没有辩驳。
“当地各类文书的官员,是否由我白家人帮您疏通,给您找的门子。”
“确有其事。”奥雅举杯自饮一杯,以表敬意。
“按理说,我们两家应该好得形如一家才是,可数月来,您的方仓越做越大,甚至都不把我们白家放在眼里。我知道你们在城里城外寻八方供货之主,我们的伙计也多次拿着样品给您查阅,就想着雅儿姑娘赏脸,能拉我们一把,做做买卖。
但直到今天,您的仓库里就没进过我白家片布半碗,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段启正先礼后兵道。
“段掌柜,您的恩情雅儿自不敢忘,所以方仓有个规矩,招人之时只要是在您白家商号当值的,绝不收纳,可不能挖大哥的墙角。但您的货盘,确实与我方仓的定位不合。
您所经营的品牌是齐全,但几乎全是顶级的上品。以茶叶为例,我的客户都是些山野村夫,主打能喝就行,所以二级三级最为畅销,您白家经营的都是特级茗品,进价比我售价还多出了三成。我实在无法消化。”奥雅也非故意为之。
“你要差的,我也有差的,半月前我们伙计不是也拿着低端货,前去拜访了吗?”越说段启正的脸色越阴沉难看了起来。
“拜访是拜访了,但您伙计拿的货,就是我原本供应商出的,中间加价二成给我。知道的是做买卖,不知道的可谓是明抢了。”奥雅脾气也上来了,双眸微怒。
“这么说来,买卖谈不拢了?”段启正握杯,大力砸向桌面。
就在以为要掀桌子时,林川却举起桌上酒,端给了段启正,“谈不拢?那就……慢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