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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漪的尸体是在停尸柜中被发现的。”太子平静地看向钟慧,淡淡地问。“她为什么会去停尸柜中?”
“赫连漪一直试图把重新修复的墙体挖开,可是她一直没有做到,因此她根据自己所谓看见人骨和骷髅头裂痕的位置,从教学楼内部查找,发现那处裂痕的地方刚好是冷藏存放解剖所用尸体的停尸柜。”钟慧回答。
“那她是怎么进去的?”韩煜追问。
“赫连漪死亡的那天晚上,我们看着她服用了安眠药,因为长期服用她已经有了抗药性,因此那晚她服用的安眠药的剂量加倍,因为她服用安眠药的缘故,我们都放松了对她的守护,我想是等我们睡着后,她一个人为了找出她想要的答案,因此偷偷去了停尸柜的地方。”
后面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目睹,可从案件的卷宗记载和后来对赫连漪的尸检情况分析,我大致能猜出赫连漪去停尸柜后发生的事。
赫连漪既然发现墙体裂缝的地方正好是停尸柜的位置,她从外墙无法挖开一定想知道从里面能发现什么,因此她拉出了停尸柜人爬了进去,但不小心停尸柜被关闭,她在里面是无法打开的。
停尸柜里因为要冷藏用于解剖的尸体,所以温度极低,我想赫连漪一定在里面大声呼救过,可是那个时间在教学楼是不会有人的,何况在停尸柜中她的声音也很难被听见,所以当时没有人发现停尸柜中还有一个活着的赫连漪。
因为低温延缓了她机体的机能,加上她又服用过双倍剂量的安眠药,她应该在短时间内就陷入昏迷,最后因为心肺功能停止而导致了死亡,等到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是一具尸体。
可我一路上和钟慧交谈,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钟慧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赫连漪自杀,而是用事故两字,我不明白是她心里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还是她所说的事故还有其他的含义。
但继续询问的结果和我们了解到的都大同小异,似乎赫连漪的死亡从过程上看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等交谈完刚好走到教室的门口,钟慧很有修养的向我们告辞,透过教室外的玻璃,我们看见换好衣服的钟慧走上讲台,她的面前是一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只有一个头露在外面,从这具尸体的皮肤颜色来看,应该死亡没有多久时间。
我饶有兴致的推开教室的门,和韩煜还有太子坐在最后一排,打算听完钟慧学术交流的这堂课,在讲台上的钟慧如同换了一个人,她卷烫的头发被手术帽所包裹,口罩戴在她脸上露出一双严谨认真的眼睛,可我发现她面前的虽然只是一具等待被解剖的尸体,可钟慧的目光中却充满了敬畏和尊重。
她大声讲述着今天解剖课题和麻醉科目的细节,听她的谈吐经验很丰满,围在她身边的学生都全神贯注听着她的讲解,等理论知识讲述完本后,钟慧戴上手套拿起手术刀,我忽然留意到一个女学生怯生生的往后躲,应该是对尸体,而且是新鲜的如同睡着的人一般的尸体的恐惧,不敢上前观看钟慧亲自主刀的解剖过程。
这个细节同样也被钟慧发现,她大声斥责那名女学生的不专业和胆怯,那时的钟慧完全不像和我们交谈时的和颜悦色,而是充满了严厉,甚至要求那名害怕的女学生就站在她身边,大声告诉她,如果连这都害怕,还怎么能成为一名合格的麻醉师。
我不由感觉钟慧未免太过严厉,即便是我最开始接触尸体解剖的时候,也不敢说能完完全全坦然面对,害怕是人之常情,可似乎在钟慧的眼中这是完全不能容忍和允许的。
但不得不佩服钟慧超群的医术,从她下刀解剖到从旁对学生的注解都娴熟高超,难怪会被请回来传授知识学术交流,我想能站在合德医学院讲台上的老师,没有一个会是泛泛之辈。
而我留意到站在钟慧身边那名胆怯的女学生,早就花容失色即便她戴着口罩看不见她的表情和脸,但她的眼睛中透露的恐慌和害怕溢于言表,手在下面一直轻微的颤抖。
我在心里暗暗的想笑,钟慧的严厉是没有错,可对于还没完全习惯的女学生未免太过严谨,我真担心她会坚持不完这趟课就会晕倒在地。
不过我的担心看来是多余的,一个小时的课结束后那女生竟然坚持到最后,但钟慧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那女生的意思,课程结束后钟慧取下手套,再一次把那女生叫了过来,把缝合针递到她手中。
“把解剖创口缝合起来。”钟慧不苟言笑地说。
女生颤巍巍接过去,手抖的快要拿不住缝合针,应该是迫于钟慧的严厉,战战兢兢缝合好尸体,可缝合的线条一看就知道她有多紧张害怕,缝合的地方歪歪倒倒间隔参差不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