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起突袭,在燕支山遇到图那,在拓跋云带着我逃走,在和沃达木一起闯过沙窝子的时候,他都还是坚强的,好好的活在我的小腹之中。
可是回到了匈奴,回到了自己人的地方,他却敌不过私底下阴险的算计!
是我自己缺少警惕感,害死了我的孩子!
一整个夜晚,我的内心都在自责,腹内的疼痛使我时睡时醒,黎明迟迟不肯来临,等待是那么漫长!
夏克娜不住自责自己:“是我疏忽了,要是我在前面就好了,至少摔倒的也是我啊,现在可怎么是好,孩子也没有了!”
她哭得很伤心,一边哭一边说:“殿下怎么还不过来呢?已经让人去给殿下报信了!殿下见了我,一定会责怪我的!都是我的错啊!”
我苦笑着对她说:“夏克娜,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神明啊!您要是生气就冲着我来啊!为什么要对玛奇朵和孩子撒气呢?”
从来不敢对神明有一点不敬的夏克娜,也带了一点埋怨。
昏黄的油灯照映着我们两人的身影,此时,这两个身影映在墙上,孤孤单单的。
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亚曼娜左右围着的好几个婢女。
从楼兰来,我的身边就很少奴婢。阿鲁嫁了人,夏克娜也老了!我是不是该为夏克娜找个帮手了!
虽然也有几个匈奴女人在我身边帮忙。可是,那都不是自己人。
我低声对夏克娜说:“你知道吗?今天的事情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使坏。结了冰的地面,那不是水,而是油!”
夏克娜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哆嗦着嘴唇问:“是真的吗?是有人要害死小王子?”在她的心目中,早就认定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
我闭了闭眼睛,肯定地说道:“我的血和马血都是热的,当时,我手上原本沾到的冰屑融化了之后,我就感觉到,那不是水,而是油。”
“即使地面不结冰,泼了油的地也比泼了水的地容易滑倒,更何况结了冰!你可以现在去看看那地方,一定还有油渍留在那里,油渍是很难清洗干净的。”
夏克娜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下子又哭了出来,嘴里骂道:“这是谁做的孽啊!也不怕雷劈死他,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没有了!”
我苦笑!
夏克娜哭了几声,又突然止住了哭声,狠狠地对我说:“一定是亚曼娜,除了她,别人不会这么做。只有她,嫉妒你,嫉妒大殿下疼爱你。嫉妒你肚子里先有了孩子!看她平时笑眯眯的,真是不知道,原来她是一头笑面虎啊!”
看,连夏克娜都猜得到,
亚曼娜,我只希望你好好地在我面前,不然,可就不好玩了!
天色已经亮了,莫顿却还没回来!
夏克娜开始了埋怨和猜测:“大殿下怎么能到现在还不回来呢?难道他就不担心你?是不是知道孩子没了,生你的气呢?”
我闭上眼睛想了想,觉得莫顿不可能会对我这样。
我问夏克娜:“是你吩咐的人吗?派谁去报的信?”
夏克娜愣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是亚曼娜说,她派人去报的信,会不会……?”
我点点头。
夏克娜气愤地说:“太过分了!我现在就去找人再去一趟。”
“算了!”我拉住夏克娜,摇摇头说:“他就今天一天的时间了,明天就要去王庭和那答脱见面,这一去,也是胜负难说。何必让他回来呢?”
“可是,孩子没有了啊!”夏克娜的脸上十分不忍。
“孩子的确是没有了,可是他回来,孩子也能回来吗?现在的时间对他来说非常宝贵,何必让这事情耽误他?”
夏克娜听我说完,又是痛哭出来!抽泣着说:“你总是这样,总为殿下考虑,要是……”
她没有说出来,可是我心里明白!
从月氏回到匈奴,就是大阏氏的去世。接着,大单于和莫顿去了燕支山。而王庭却面临着室韦和柔然的突袭。
好不容易解决了王庭的危机,我却又赶到燕支山,陷入东胡人的手里。
是我自己对不起这个孩子,假如我一直呆在王庭,也不会被拓跋云带走,就不会遇到额吉大娘。
如果我没有遇见额吉大娘,她就还会好好的,和沃达木生活在那个宁静偏僻的小山坡上。
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放心不下莫顿,坚持要带人亲赴燕支山。
可是,如果我不去,莫顿就不会知道山外来了援军,突围的时间就得不到配合。
那样,燕支山一战,还真不好说谁负谁胜。
我疲倦地闭上了眼睛,所有的一切都已成定居,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可卖的!玛奇朵也是不会后悔回头的人!
一直到了夜晚,莫顿才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