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别看他总是逆子前混账后的,对着时清这个儿子,他可是比谁都要小心呵护的。
从小到大,哪一次时清生病,他都是不合眼的守着,监督着大夫看病的。
时家就这么一个少爷,若是出个什么事,他打拼下来的这诺大家业,辛苦的在鹤城里弄出了这么高的地位,那没人继承,不都要成泡影了。
他连忙眼巴巴的就看向了提督,小心翼翼的说着“大人,我这逆子虽看着身子还好,其实他自小便是个身子弱的,若是真的做错了什么,您可罚他别的,可千万莫要打他。”
原本还在心中气着的江立业听着时父这样说,心底嗤笑。
要不怎么养出了时清这样一个说谎话都这么理直气壮义正言辞的霸王性子呢。
儿子那是用来娇惯的吗?又不是女孩,这么大的个少爷了,还娇惯成这样。
提督大人定然心中觉得他不会教子了。
江父差不多也是这么想的,他觉得时父平时看上去挺精明的啊,怎么到了儿子这,就关心则乱了。
他也跟着开了口,只是话中意思却与时父的完全相反“大人,既是立业做错了,要打要罚,都听大人的。”
江父说完这句话心中还挺得意的,毕竟是是提督,就算是他们两家在鹤城地位高,到底也不是官身,说的难听点就是依附人的。
堂堂提督大人,怎么可能忍受的了别人对着自己指手画脚。
何况这位提督是新上任的,本就需要立威,时父那样娇惯儿子,提督心中定然十分不爽,再看他这样的,将一切都交给提督来,如此配合,提督肯定对他好感大增。
江父想的是挺好的,逻辑也十分通顺。
可惜,这位新上任的提督,他因为自己过世的儿子,一腔父爱无处发散,并不是很喜欢那种对着自家儿子严厉,将儿子交给外人打骂的父亲。
你之所以敢这么干,不就是因为家里儿子一大堆,死了一个也不心疼吗?
再看看我,可怜见的,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是小心翼翼又仔细呵护的给拉扯大了,眼见着孩子要娶妻生子,给他生一堆孙儿,结果一场风寒,人居然就这样去了。
提督想想就心底满是悲沧,再看江父,就各种方面都看不顺眼了。
这点倒是跟时父的想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时父就一直都挺不待见这个亲家的,觉得自己没他运气好,有这么多的儿子,还都个个听话。
他羡慕又嫉妒,每次听见江父用着那种“我儿子好不成器”的语气说着自己的儿子一二三四五六七,眼都能嫉妒的红了。
提督虽然不至于嫉妒的眼睛红,但是显然却更加亲近与自己一样,细心呵护着孩子,小心翼翼养着孩子的时父。
诶,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那边的江父还在巴拉巴拉“大人初上任,犬子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在下虽然不是官身,却也知道要配合大人管辖,今日,您随便打罚,在下都没二话的。”
提督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满头都写着“嘿嘿嘿我儿子多不怕你打”,心里一阵发闷,点了点头
“既如此,来人,打!”
江父“……”
江立业;“???”
不是,什么情况啊?
怎么不按照逻辑来走啊?!
他们这么配合,时家那边不配合还各种提要求,按理说不应该不打他们打时清吗?
就算是要打,也要一视同仁啊。
两人都震惊了,奈何提督完全没有给他们解释的意思。
他还觉得自己已经很给江家面子了,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打个十板子意思意思也就行了。
那些少爷们算是从犯,也不是什么主谋,一人五板子,不往重里打就行。
新官上任三把火,如今他这把火,也算是放出来了。
堂下哀嚎声顿时响成一片。
江别余作为没参与进去的仆从,是沉默跪在一边犹如一个隐形人的。
只是一双眸子,却始终落在了那安安稳稳坐在板凳上,丝毫没觉得别人都挨打了就他没有的心虚与不安的小少爷。
时清正幸灾乐祸的望向挨打的少爷们呢。
光望着还不算,他还仗着自己背对着提督时父江父,不时的在脸上露出点看热闹的神情来。
那些少爷们多多少少在家里都是挨过打的,也有点抗争经验,就算有三分痛,也能喊出三百分的疼来,打他们的都知道他们是鹤城里的小少爷,顿时不敢怎么用力了。
江立业从小到大都没挨过打。
也不像是那些小少爷们有斗争经验,挨了打疼的他张嘴就要叫出来,结果还没发出声呢,一抬眼就看见时清正满眼幸灾乐祸的看着他呢。
还特别“好心”的提醒道;“姐夫,你疼不疼?若是疼的话叫出声来会好受一些哦。”
江立业;“……”
时清会有这么好心提醒他?
这分明是想要看他笑话!
日的!
他偏不叫!
打他板子的人没听见响,就以为江立业承受的住,下手于是就没再刻意的放水。
江立业被几板子打的冷汗流了一脸,疼的简直要怀疑人生,偏偏因为时清正在面前“看笑话”,连喊都不能喊出来,又气又疼,眼前都在一阵阵发黑。
一直等到板子打完了,其他少爷都哆哆嗦嗦的满脸鼻涕眼泪跪好了。
就江立业,死狗一样的趴在那,连动弹的力气都没了。
提督眉立刻就皱了起来。
不过就是十板子而已,他还没让底下人认真招呼呢,这江立业,将错处推到别人身上的时候倒是理直气壮的,现在自己挨了板子,竟然连这点骨气都没有。
他的嫌弃也没刻意掩饰,江父很快就察觉到了,顿时心中对着江立业这个一向让他很满意的儿子也有了不满。
本来他还觉得这个儿子挺不错的,自身长得好,也能哄他父亲开心,又是孙辈的长子,还娶了时家的嫡小姐。
未来应该是不可限量的才对。
结果他竟总是在做蠢事,和时家联姻本来就是为了让他在江家争继承人位置时有个助力。
江立业不知道哄着时溪就算了,还一个劲的与她娘家过不去。
时清那可是时家唯一的小少爷,他之前推人下水,看在已经用一个庶子遮掩过去的事就算了,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还明晃晃的要诬陷时清。
关键是你诬陷就诬陷了,好歹诬陷成功啊。
现在连带着害的他也丢了个大脸,如今提督刚上任,江立业就闹出事来,这不是在打提督的脸吗!
江父脸色不好看,时父心情却很舒畅。
反正只要自家儿子不吃亏就行。
提督刚上任,也不可能扯着这件事不放,打了板子,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就放人了。
那些少爷们一听能走了,一个个给江父和时父行了礼之后,溜的比谁都快。
没一会儿,就都走光了。
小厮一见没事了,连忙上前要搀扶少爷,江父脸色难看的走到了跟前,冷哼一声
“让他自己起来。”
于是,江立业只能艰难再艰难的,缓缓起了身,他心里恨得不行,一起来,第一时间就是去看时清在干什么。
结果一抬眼,就见着小少爷正一脸虚弱的样子,靠在了江别余身上,正跟着时父娇娇的抱怨
“方才跪的时间长了,我膝盖疼的很,走不动道了,动一动就疼的厉害。”
时父面上冷硬,却也真怕时清真的跪坏了腿。
毕竟这小祖宗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舍得他跪过,当即就道“让下人扶着你走,要不背着也行。”
“抱着就行了。”
时清理直气壮的踮起脚,手臂抱住了江别余的脖颈。
始终沉默的男人还真的熟练的一把将他抱了起来,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怀中。
这场景,看起来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时父完全没察觉出不对,还一脸的心疼,小心的去看儿子的膝盖。
江立业一瘸一拐的刚出了门,就见着门外的轿子里钻出来一个满脸焦急的时夫人。
一看见时清是被抱出来的,当即一脸的心疼,连忙带着一堆人就迎了上去,嘘寒问暖
“我的儿啊,你如何了?可伤到哪里了?诶哟哟可怜见的,快让娘看看,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还不赶紧将轿子抬到前面来,别让我儿受了风。”
江别余沉默的抱着时清,听着怀里的小少爷精神一震,告状起来“娘,我膝盖疼,可疼了,姐夫还冤枉我,害的我跪了好久好久,诶哟,别碰我别碰我,就让江别余抱着我进轿子,我疼得很。”
时夫人顿时一脸的心疼,众星捧月一般的将时清连带着抱着他的江别余送进轿子了,转头恨恨的瞪了江立业一眼。
她算是看明白了。
这个什么女婿,根本就是冲着折磨死自己儿子,好让时家没个继承人,他这个女婿来占便宜来的。
再想想吃苦受罪的女儿,之前她一直为了女儿隐忍,如今江立业都蹬鼻子上脸了。
她还忍个屁!
时夫人打定主意要为女儿儿子撑腰,望向江立业的神情也越发不善
“你好歹也是清哥儿姐夫,竟这般对他,清哥儿道都走不动了,你自己倒是好端端的,江立业,这事没完!”
大不了,和离!
她这次就算磨老爷磨十天半个月,也要磨的他同意为女儿撑腰。
想着,时夫人恨得几乎要捏碎帕子
“欺人太甚!”
她转身恨恨的进了自己的轿子,只留下江立业带着满身伤痛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就怕动着发疼。
真受了伤一瘸一拐还要自己走的他,眼睁睁看着时清的轿子被掀开帘子。
一个板子没挨的小少爷整个人都窝在了高大男人怀中,冲着他得意的扬起下巴
“呸!欺人太甚!”
江立业一口闷气堵在胸口,差点没给堵死了。
“你给我说清楚,你……咳咳咳咳!!!”
小心跟在他身后的小厮们顿时都慌了。
“不好了!!少爷被打的吐血了!!”
江立业伸手抹了一把嘴角,果然见到了鲜红血迹。
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什么叫被打的吐血了。
他那是气的!!
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