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也来了?”蓝晴听见动静,扫了他一眼,冷声道:“桑桑呢?”
“车里,睡着了。”杨龙走了过来,后面杨某某紧紧跟着。
只见一个锈迹斑斑的铁大门紧闭着,上头挂着个大头锁。倒是大门两边的对联还挺干净,丝毫看不出被风雨侵蚀的痕迹。
“东山楂西杞果南桂北味,春茵陈夏枯草秋菊冬花,用在这里倒是应景。”杨龙瞄了一眼,轻笑道。
蓝晴也注意到了这幅对联,一看便知道用的都是草药名,也没接话。
杨龙只得主动问道:“听桑桑说,公司的老板叫杨行,见到人了吗?”
“没有。”
“问一下吧。”恰好一名四十岁上下的男子,正路过,杨龙便拦下对方,递了一根烟:“大叔,我想问一下,这里是一个药材公司吧?老板可是叫杨行?”
“啊,是叫杨行,你们找他?”
杨龙帮他点上火,笑道:“是,我们也是做药材生意的,想跟他谈谈合作!”
“合作?那可太好了!”中年人大喜,他见杨龙气度不凡,旁边的蓝晴又美的好似画中人一般,这样的人岂会骗他?
“不过杨行他现在没在家啊,要不这样吧,两位先去家里坐坐等一下吧。”
“不用了大叔,我想问问,杨行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听话音,你似乎跟他很熟悉啊!”
“哎,若说以前啊,也谈不上熟,可现在他们两口子可是俺们这十里八村的恩人啊!这年头像这么仗义厚道的后生,可真是不多见了。”中年人颇有些感叹道。
“恩人?”杨龙跟蓝晴对视一眼,杨龙笑道:“大叔,能跟我说说吗?”
“这也没啥不能说的,我跟杨龙是一个村的,这小子十六七岁的时候,便出去闯荡,挺有能耐,听说在阳安开了一家倒卖草药的小公司,诺,咱们脚下的这条路,就是那时候他出资给修的。当初这整个嘉云县的小村子,有几个通公路的?俺们马杨那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啊!”
“后来,村里人陆续的有种植些草药的,找他给销售,他总是二话不说,也不嫌远,派人来收。这一来,乡亲们的热情就起来了,恰好当时上头弄什么推广草药种植,村里的老少爷们也没人种庄稼了,全都伺候起了草药。”
“杨行见状便赶了回来,跟我们说,不要种,就算要种也不要种上头推广的草药。说是什么市场已经接近饱和,价格也出现了下垂的趋势之类的,种那个是冒险之类的话。”
“他当时是给我们推荐了几种草药的,可当时大家伙都眼红着想要赚钱,谁能听进去他的话?”
“于是,杨行便回来,弄了这么一个药材公司,还请了十几个人教授大家技术,本来说好的,大家伙的草药收了后,卖给他的公司。”
“可有人说只要买他的种子,第一年的收购价格,每斤便贵一毛钱。第二年还贵,结果,大伙被猪油给蒙了心,便将草药都卖给了别家。”
“结果,第一年杨行等于是看着个空场子,一分钱没赚到,后来我们才知道,他给我们请的那些技术工人,全都是他自己掏的腰包。哎……”
杨龙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大家伙见赚钱,就更上心了呗,当时这满湖遍野的全都是草药。可那种子出了问题,长势不好不说,种的那些草药也是价格暴跌,赔了个血本无归。”
“先前做出承诺的那人也跑了,全村的老少爷们当时几乎都绝望了,要知道,有的可是将家里的钱全都投进去了啊,这要是烂在手里,还能活的下去?”
中年人吐个烟圈:“多亏了杨行挺身而出,他用去年的价格,收购大家伙手里的草药,就为这个,他将老宅也卖了,外面的公司也关了,听说还借了一笔债。”
“这十里八村的老少爷们是过去那个槛了,可他自己的这家厂子也黄了。”
“那您知道杨行他现在在哪吗?”
“哎呦,听说是在一家什么药厂上班,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媳妇还在自家地里伺候草药呢。要不我去替您去喊一声吧。”
“那谢谢大叔了!”
目送中年人离开,一直没有开口的蓝晴冷冷道:“这世上,还会有这样的烂好人吗?”
杨龙微微眯着两眼:“当然有,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自己,为了钱而活着。像我跟杨行,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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