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向吊儿郎当的宋二少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的原因,这次的季度会议十分严肃,会议室内除了台上板着脸的宋国超讲解的声音就是地下高层翻文件的声音,像平时的偶尔轻声讨论两句或者提出自己意见的声音,此时都没有。
台上的宋国超讲完自己的部分,让财务部的副主管上去讲解宋氏这一季度的财务情况,看到文件里这一季度的报表,在座的所有高层股东表情都不是很好。
财务副主管在低气压下,战战兢兢地将季度财务说完,就连忙下了台,此时会议室鸦雀无声,宋严松脸上像是结了冰。
突然,他发话道:“宋暄和,你是市场部经理,你来说说公司业绩下滑的原因。”
宋暄和虽然在想事,却也留意着会议动态,此时听到宋严松说话,就及时抬起了头,虽然对经营并不感兴趣,但是他每天签的文件确没少过一张,自然对公司的状态有所了解,所以他并不慌乱:“我认为公司这季度业绩下滑的主要原因是……”
听着宋暄和规规矩矩,没有哪里出彩却也挑不出什么错处的分析,宋严松表情和缓了些许,坐着的人也都松了口气。
早上宋国超堵着宋暄和父子差点再次掀起大战的消息早就在早会前传遍了公司,他们自然也得到了消息,虽然不知道引发的原因是什么,但是连宋董都沉了脸色,想来不是小事。
他们是公司股东/管理层,却并不想让会议室成为宋家人的战场,也并不希望自己一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或者见到宋国超、宋暄和两人中任何一个人被当场训斥,所以听到宋严松发话时,大多数人都移了移屁股,只想见状不对就马上离开。
现在宋暄和有惊无险的通过了宋严松检查,他们的视线又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表情并不太好的宋国超。
宋国超确实不高兴,他这次卖力主持会议的原因之一就是抱着可以夺回股份的希望,早上在电视里看到宋暄和的事情时,他确实十分生气,但是看到宋严松也同样不虞的神色时,他却意识到了这是机会。
所以才会一大早就跑来公司逮宋暄和,只要他将宋暄和拎去办公室训斥一通,以宋暄和的性格,大部分会直接离开公司,宋严松本就生气,宋暄和又缺席季度会议,到时候他提一提这件事,说不定股份就会再次回来。
然而宋暄和却完全没有按照他想的场景走,不但一大早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堵得他说不出话,还在会议室有条有理的将报表分析了一遍,让他的所有希望瞬间落空。
宋严松听宋暄和说完,又等他站了一会,才淡淡道:“你找的原因都是显而易见的东西,以后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少在外面胡混。”
不轻不重地敲打一番,宋严松看向宋国超:“整个会议都是你主持的,公司目前的状况你应该最了解,你来说说公司业绩下滑的原因。”
宋国超一僵,原因不就是宋暄和刚刚说的那些,他哪里还说得出其他原因。
顺理成章,宋国超将宋暄和刚刚说的东西用他自己的方式再次说了一遍,几乎不添加任何自己的观点,也没有丝毫改动。
宋严松刚刚好些的脸色再次一沉,重重拍了下桌子道:“你坐在总经理的位置上,眼光就这么狭隘?显而易见的东西拿出来一说再说,我要你回答还有什么意义!”
宋国超脸皮一颤,尽管觉得颜面大失,却还是识趣地不敢顶嘴。
宋严松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宋暄霖:“你说。”
“公司业绩下滑除了刚刚两位宋总所说的原因,还有刚刚开始施行的限价政策……”
宋暄霖轻轻松松将这一期财务下滑原因做了个深度总结,最后还提出了刺激业绩生长的改进方案。
在宋暄霖的衬托下,宋国超刚刚被斥责的画面就显得尤为深刻,至于宋暄和,所有人都知道他对公司事务根本不上心的性格,能说这么多且没有出错已经是进步了。
宋严松脸色终于和缓,他有些复杂地看着已经成年许久的第一个孙子,余光却又不由自主地瞥到那边根本不在意这些的宋暄和,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对于某些决定的坚持动摇了些许。
宋暄和不知道宋严松在想些什么,因为听完宋国超照搬他的话,他无语的同时也觉得惊讶,虽然之前一直知道宋国超在商场上没什么天赋,但是亲眼所见还是不同。
一家大公司业绩下滑的原因涵盖量广阔,自然不可能只是他说的那么三五点,宋暄和只说那些,一是因为他签文件确实只看出了这么多,所以只说确定的几条,二则是他根本没分出太多关注给这些东西。
可宋国超怎么说也在商场浮沉了二三十年,且对于宋氏野心勃勃,却连这样简单的问题都看不出来,实在不是简单的没有天赋了,他压根就不该经商。
会议结束时,因为宋家三代而压抑的气氛顿时散尽,高层股东都迫不及待地往外走。
宋国超与宋暄霖也离开了,唯有宋暄和被宋严松拉着仔细敲打了几句,才终于可以离开。
宋暄和回到办公室时,萧渊穆已经等在了那里,从他搬回公寓之后且萧渊穆重新开始下厨之后,每天中午吃饭的地点就从食堂移到了他的办公室,这样已经有了一段时间,早已习惯的宋暄和见到萧渊穆后,第一时间就是去看中午的菜色。
两荤一素一汤,搭配十分标准的家常菜,色香味俱全的放在浅色食盒里,勾引着早已经饥肠辘辘的宋暄和。
他走过去就坐下就拿起了筷子,萧渊穆也动筷吃饭,一顿安静的午餐就这么过去。
助理将食盒拿出去清洗之后,萧渊穆才淡淡问:“听说你与宋总早上在顶层电梯吵了一架,还放话说在谈恋爱期间绝对不会脚踩两条船。”
宋暄和舒张手臂的动作一顿,将早上说过的话过了一遍,收回手点头道:“对啊。”
萧渊穆不经意地淡声道:“如果异地恋呢?”
“异地恋也是情侣关系。”宋暄和靠在椅子上,抱着抱枕,语气带着吃饱喝足的慵懒:“既然是情侣关系当然就一样。”
萧渊穆轻浅地嗯了一声,似乎刚刚确实只是随口一问。
宋暄和却突然来了兴趣,小说没有写完,没有写过未来会被各色男人围绕的大佬最后到底与谁在一起了还是和发展成了邪恶的8.p关系,更没有透露过他的感情观到底是怎样,所以好奇心旺盛的宋暄和问道:“那你呢?”
“我什么?”
“脚踏七、两条船啊。”宋暄和窝在沙发里,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看他。
“不会。”
萧渊穆回答的干脆,他连一条船都没想有过,自然不可能浪费时间也浪费精力陷入更加麻烦的感情纠葛了。
宋暄和听他答得斩钉截铁,突然有些意味阑珊,丢了个多余的抱枕在地上,淡淡道:“那可说不定。”
听到他的质疑,萧渊穆连表情都没有变过一下,更没有想要多为自己辩解的意思,看了眼时间就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刚走到一半,就听宋暄和突然道:“你说,如果有一个所有人都觉得坏到极致也确实非常坏的人,你不小心知道了他可怜的过去,以及造成他可怜的原因,你会不会改变对他的看法。”
萧渊穆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淡淡道:“与我有什么关系。”
宋暄和微愣,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出声。
身后没有声音,萧渊穆抬腿继续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突然又听到宋暄和说:“那如果你有一个这样的弟弟,你会不会教导他迷途知返。”
“不会。”萧渊穆眼里划过一丝阴戾的光芒,眼底一片沉冷,语气却极淡:“我没有弟弟,就算有,迷途知返也是他自己的事情,与我何干。”
萧渊穆走后,宋暄和怔怔看着关上的门好一会,才再次躺回了沙发上。
刚刚从宋暄霖的办公室出来之后,他一直在想,若是书里的宋暄和在性格未定之前,听到过宋暄霖之前那样一番话,他还会不会变成日后那个模样。
他没有想到答案,却想起了最爱与他争夺的堂弟,以及严厉教导堂弟却一味纵容他的伯父伯母。
若是当时他没有及时被周昀阳那种爱说教又一根筋的傻白甜拉回阳光之下,或许他会变成与原主差不多的人,然后走向差不多的道路。
恍然意识到自己从前有多荒唐之后,宋暄和开始怨恨存心养废他的伯父伯母,他一直想着,若是他的伯父伯母哪怕愿意教导管他那么一次,他就不会在黑暗的沼泽里踽踽独行那么久。
可是,刚刚萧渊穆的话却让他多年的恨意瞬间消散。
就算是最亲近的血脉相连,也没有谁必须对谁负责的道理,何况还是与他隔了几层,害怕他日后会与他们儿子争夺家产的伯父伯父。
是他迷障了,才会总是期待着自己会再次拥有一个真正的家,迫切得都忘记了自己早已经无家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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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虚的小声说:四点多从外婆家赶回来就码字,还是晚了这么多,十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