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祁州的药材涨的实在厉害,从那进货,这成本就高。成本一高,卖价就高,百姓一看药材涨价了,能不吃的就尽量不吃药,这样一来,生意也就淡了”。
“不过还真让老哥哥我找到条门路,托着朋友从辽东女真人的手里买药。那儿的药材不但质量上层,而且价格还低,几块茶砖、几口铁锅的,就能换不少的药材,趁着这股劲,我在这京师药界里,也是闯出过不少名气的”。
“可是近些年来,建州的奴酋大肆征伐,边墙外的地方,十有**让他占了。此贼狼子野心,居然不服朝廷管束,阳奉阴违的,早晚要犯了大不敬的罪。是故这辽东进药的路子,也就算断了,没了这层便利,赚的银子也就少了,我这才想收手还乡的”在陈峰的再三催促之下,掌柜的看在老乡的份上,这才压低了嗓门半遮半掩的一口气说了出来。
原来,这小老头居然还搭上了辽东女真的路子,更仗着这么好的市口,不赚翻了才怪。如今断了进货渠道,去祁州买又不划算,这才想歇手回苏州的。反正现在辽东进货的路子也断了,所以他才肯说出了自己的商业绝密。
陈峰若有所思的点着头,表面上看他是听的很认真,其实他在心里想:辽东的线,你搭不上,我可是再轻松不过,到时候多运点盐、茶砖、铁锅、锄头去叶赫,还怕换不来成车成车的药材,想到最后,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数不尽的银子不断的流入自己的腰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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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初,我刚来京师时,将这铺子卖于我的,也是咱们苏州一位老者。如今我将这铺子再卖与小弟你,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当初的契约,就在这里”掌柜的边说,边把房契、当初的交易契约拿了出来,可见他是极有诚意要卖这铺子的。
陈峰仔细的看着契约,白纸黑字写的一清二楚,当初双方签字画押的笔记、手印也是犹自清晰可辨。更兼京师顺天府衙的鲜红大印盖在上边,用后世的话说,已然是足够的具备了法律效应,证明了这处铺子的合法性。
“如此,小弟就先谢谢老哥了。这铺子几经转手,都在咱们的手上,也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当初老哥买下这铺子时,是三百两银子,如今却不知卖于小弟,价格几何了”?看着契约,陈峰心里终于有了把握,下面就进入了真正的重点环节,也就是具体价位的多少了。
“你看,当初我买下这铺子的时候,是三百两。算上我这些年来打理的费用,再加上我总点赚点不是,一只手,怎么样,这个价钱不算太黑吧”?掌柜的笑着伸出右手,张开的五指表明了自己的价位。
当初买下的时候三百两,这二三十年里掌柜的赚的定然是盆满钵满了,其实说打理的费用,早已然赚的足够了。说白了,就是希望尽可能的多捞一点是一点,按说五百两确实也不黑,这种商业中心的黄金旺铺,向来是有市无价的。要不是这次正好趁着掌柜的准备还乡,还真就没机会买到这么好的铺子。
“老哥,这些年下来,你靠这铺子赚了都不止五百两了,哪来什么打理费。兄弟我是真心想要,只是价格稍高了些,您也知道,我拿下这铺子,总得重新装潢一番,留下郎中、伙计的,也得多多打点一下,正是要用钱的时候,您看,是不是帮个忙,再压点”?陈峰说的也不假,这往后该他掏的银子,就像个无底洞,可以避免的损失,当然要尽力了。
“好,看在你我老乡,在这京师遇到就是缘分,老哥哥我爽快点,四百两!可不敢再往下压啦”掌柜也是爽快人,当场就痛快的把价钱压下了一百两,这在寻常百姓看来,已然是天价了,很多人家一辈子不吃不喝,都未必能凑出这么多钱来。
“痛快!老哥这朋友我交定了,四百两就四百两,这铺子我买了。今后有机会回苏州,一定去找老哥哥叙旧”陈峰知道老板看在老乡的份上,已经很给自己面子了。当下也不好再斤斤计较了,也是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好说好说,这铺子也有几个人想买,今天碰到老弟你,当然是卖于老乡了!看你又如此爽快,莫不如你现在就留下点押金,我这立个收据给你,那边也好回绝掉了”掌柜的听了陈峰要买,自己一番口舌总算没白费,当下也是欣喜,这就铺开备好的笔墨纸砚,准备收押金了。
可陈峰怕夜长梦多,万一别人给的更多,甚至翻了倍的给,保不齐这老板就卖与了他人。毕竟他赚够了,赔自己押金就是,到时候自己再想买到这么好的铺子,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所以他的意思是,今天就付了银子买下来,这种事还是早些定下早些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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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我是诚心想要,还交什么押金,银票都备好了,我这就将四百两给你,你这也写个契约,把这事定下得了”。
“好,既然这样,那就这么定了”。掌柜的也是铁了心的要卖铺子,当下摊开宣纸,写下了份契约,给陈峰看了下,确认无误后,当即再誊写了两份。唤过伙计请来了这一片的保长,以及一名衙门里的小书吏作保,四方见证下,交易双方陈峰和掌柜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按上了手印。
“老哥,兄弟我感激不尽,没什么好送你回乡的,一点意思聊表寸心。二位,有劳你们做了见证,这点小钱,送与二位吃酒,有劳了”陈峰见大事已定,今日已晚,待明日去顺天府衙门盖了章,这铺子从此就姓陈了。
掌柜。。哦不,现在该叫前掌柜了,看到陈峰给的所谓回乡的路费五十两,也不客气,接过来握着陈峰的手说“兄弟,缘分呐!它日你有机会回苏州的,一定来找哥哥我,我老屋在郊外唐寅墓旁的横塘镇,你只要说找李老三,就能找到我了”。
“那是一定,有机会回苏州,兄弟一定携贱内、犬子,去府上拜望老哥你”陈峰知道自己占到了大便宜,也多亏自己这个老乡肯忍痛割爱,当下还真动了些感情。一旁的保长、书吏,拿了陈峰给的每人十两银子,自然心满意足,在旁好言说上几句,边纷纷告辞走了。
“哥哥你慢慢张罗着,兄弟我不急,明日早上劳烦您同我去顺天府衙门盖个大印,这事就算齐活了。三日后我再来和您正式交接,您看这样成么”?陈峰丝毫不掩饰心内的喜悦之情,笑着说到。
“好说好说,三天足够了。明日你来这,我自会陪你去盖印,时候不早了,要不,今天就先到这”?前任掌柜终于卖掉了铺子,也是一身轻松,客气的回答着。
“好,那小弟这就告辞,明日再来叨扰老哥了,告辞”一行五人齐齐向前任掌柜行礼告别,那边前任掌柜也一个大揖,算是不一一拜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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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主仆五人从寄马的酒楼牵回各自的马,翻上了马背准备回府时,众人才齐齐的出了口气,这铺子总算是给拿了下来。陈峰摸着怀里自己的那份契约,才知道原来这不是个梦,总共不到五百两就能拿下市中心的顶级旺铺,再加上辽东的那条进货渠道,这回想不发都难啊。
“贤婿,虽说那铺子也算在京师小有名字,可咱们自己开的店,总得换个新名字吧”?薛敬昶也是满脸喜色,这次大功告成,可以说是近阶段取得的一个阶段性的大胜了。
陈峰本来想叫同仁堂的,可是本着向后世老牌子的尊敬与知识产权以及商标权益的保护,陈峰决定起一个稍逊一筹,但同样很牛叉的名字,“要不如,就叫宝芝林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