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枯冢。”老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百年前么?”女子喃喃低语,若有所思。
“那老东西还与我说,你方才所说的那位少年,已经踏入了泉都。我们替那个人围封誓剑石已有二十多年了,是该到这块石头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女子僵硬地撇撇嘴,“是。”
“可不要怪那个人。换个角度说,正是你父亲收那人为徒,他才被东方族人所认可,才让整个江湖都看到了他的价值。你父亲虽至死都未能摆脱‘弃徒’之名,可他若在黄泉之下看到,一定会开怀大笑的。”老人眉宇间似有倦色。
“父亲只是失踪了而已。”女子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
“你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执拗。”老者抬起手,为自己合上了眼帘,“自从将邪被放逐后,你就一直这样了,哪怕当上了窟主也未曾改变。不必自欺欺人了,你父亲他也算得上是,求仁得仁了。”
“可父亲所求得是什么仁,得到的又是什么仁!”女子语气十分激动。
“我该睡去了。”老者没有再理她,“等那个少年见到那块石头的时候,我会再度醒来。如果我醒不来,就用那个方法叫醒我。”
听雨宗。
身着血衣的傅望轩,缓缓睁开了眼睛。徘徊在他周围的血色雾气愈发汹涌起来。他额头青筋暴起,似乎在抑制着什么。
一名怀抱拂尘,双眼无神的听雨宗弟子忽然躬身上前,“宗主。”
“何事?”傅望轩沉声道。
“时辰已到,该用褪酒汤了。”听雨宗弟子放下拂尘,从地上端起了一碗汤药。
傅望轩抬手接过,轻轻喝了一口,但很快就松开了手,脸色大变。
“宗主,你怎么了。”听雨宗弟子面无表情地走上前问道。
傅望轩猛地将剑一挥,朝一旁斩去。听雨宗弟子卷起右袖,缠住了青山朝霞,自身也借势退到了五步开外。
“这分明是酒,你找死么?”傅望轩瞳孔里弥漫着可怖的血色。
“这的确是酒。”听雨宗弟子回道。
“你明知道我不能饮酒。”傅望轩冷冷道。
“我知道。傅宗主练成了一门极为霸道的内功,由你母亲的江湖醉脱胎而来。在饮酒之后便会杀性大发,无法自控。”听雨宗弟子漠然道。
“你究竟是谁!”傅望轩暴喝一声,右手狠狠握上了青山朝霞的剑锋,试图通过疼痛在抑制住他的杀性,可是于事无补。他这样做,只是让剑上的殷红变得更加鲜艳。
“浮生世界三千面,我不是我,我是浮生,亦是世人。”听雨宗弟子缓缓抬手,从脸上揭下了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女子的脸。
这张脸看起来应该是俊俏活泼的,可在此刻却是无比空洞。
“死!”傅望轩持剑而上。
“当然会让傅宗主杀人,只是还没到时候。”
女子轻轻抬起手,一件事物从她手中飞出,打在了傅望轩的身上,紧紧缠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