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或是为了赎罪,或是为了促成大局。”公孙诗潋微微将伞倾斜,仰头看天,“母亲当年离开剑器楼,也是一样。”
“雨滴到我身上来了!”洛飞羽刚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忽然就被一阵剑气给牵动了全身,转头回望——
“本来,我是想杀你的。”凌剑秋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周围的草木猛地一动。
此时,雨水骤息。
洞窟里的剑一柄都没有飞出洞口,当飞到酒肆里边的时候,就猛然摔落在地,不再向前。
傅襄头发垂落而下,目光中的寒芒也随之消散,空洞无神地望着天空。
此刻的他无需那摇摇欲灭的烛火衬托,只要寻常人看上一眼,就能知道,这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了。
“老头子,老头子!”哪怕花盈袖是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的武林高手,面对此刻的变故也显得手足无措,无比惊慌地拉着傅襄的臂膀,试图想要唤醒他,泪水夺眶而出。
“钝了。”坐在洞窟之上的谢问生只是看了一眼,就下了定论。
曾纵横江湖数十年的高手,以一座孤山隐隐观出皓月之境的傅襄,就此落幕。
凌剑秋回头看了暮客心一眼后,走下山去。
“谢先生,求你救救他!”花盈袖忽然想要跪下来恳求,却被暮客心给扶住了。
“救他?那我便救吧。”谢问生很随意地搭了一句,随后就冲着傅襄喊道:“别装了。”
“看来瞒不过谢先生啊。那就不装了。”原本苍老颓败的傅襄忽然咧嘴一笑。
“老头子,你!”花盈袖愣了下后骂道:“你竟敢骗我!”
“其实就算不死,也和死差不离了。”傅襄摇头苦笑道。
“你的一身功力竟然全被废了?”花盈袖惊怒道:“这混账,你等着,他应该没有走远,我这就去为你杀了他!”可她刚走出没多远,就被一道掌风给打了回来。
“若不是他执意想要养剑,等到了那个地方的时候再拔剑的话,你已经是个死人了。”谢问生撤回了掌,“别的不说,关于生死这事,我看得还是很准的。”
“谢先生说的没错。你不练剑,自然不知道剑心诀的可怕之处。”傅襄盘坐了下来,“也罢,反正我们该下的子已经下了,使命也已达成, 功力尽失又有何妨?这样一来,那个姓莫的总不会厚着脸皮地来求一个废人为他办事了吧。”
“在我面前竟毫不避讳,就不怕我失手杀了你么?”谢问生幽幽说道。
傅襄也是不惧,抬头笑道:“谢先生,你应该明白的。二十二年前的那件事,不该是那样的结局。”
谢问生仰头看天,“我又何尝不知呢。”
“所以,就应该让促成最后结局的人,付出代价。”傅襄寒声道。
“罢了。”谢问生摇了摇头,“乱世又要来了啊,你知不知道,在乱世之中身为一个医师,可是很累的啊。”
“当年乱世因那女子而终结,轮转至今,乱世终将也要因那女子再度燃起。只不过是轮回报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