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藏月扶了扶脸上的狐狸面具,“我不过是个过客罢了,没想到你们都记住了我的名字。”
“恩人之名,岂敢忘怀。”蝉声淡淡道。
“依旧是那一股文绉绉的酸气。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你一个读过不少书的,为何要选择摒弃那高贵的姓氏,投入一个杀手组织,整日与蝉为伴。”柳藏月将剑下移到了蝉声的脖子上。
“因为,我曾目睹那些人杀了我的家人,我也被人强行灌下毒药,喉咙永不得康复。”瘦削女子的眉头渐渐皱紧,“所幸的是,我在逃亡过程中偶遇了樱,她与我说,以杀止杀,才是复仇最好的办法,所以我成为了一个杀手,迄今已有三十年了。”
“那些人所属的门派,是琊羽阙。”柳藏月幽幽说道:“可我已帮你报仇了,你应当离开了。”
“可即便如此,当日樱收留我的情谊,我不能不忘。安壤在二十二年名霸扶桑,并代表扶桑来到中土葬剑山庄结盟,却也因二十二年前那件事遭到重创,人才凋零,在扶桑中名存实亡。在安壤用人之际,我不能离开。”
蝉声的声音真的很沙哑了,就像夏日树上的蝉鸣那样,让人听了极为不舒服,但她还是坚持说完了这么一大串话。
“二十二年前,我师娘究竟做了什么对不住你们的事。”柳藏月放下了剑,叹了口气。
蝉声目光变得凛冽起来,“邀请我们前来赴盟,却在最后却背弃了信义,更导致我们这些前来结盟的扶桑来客竹篮打水一场空,这,难道不算对不起我们么?”
柳藏月耐心解释道:“可若她不那么做,到时仙人临凡,世间会多出多少灾难,会有多少人会因为那些仙笈而拼杀得死去活来?”
“尔等九州之灾,为何要拉我扶桑下水?”蝉声抬起头。
“千年前,有九州齐国的一位徐姓遗民受当时皇帝之托,携童男童女三千东渡瀛仙海,在东海一隅见洲而不返。你可知这个故事?”柳藏月没有直接去回答她的话,而是淡淡问道。
“听过。”蝉声年少时饱读诗书,自然也听说过民间流传已久的故事。
“那你知道这件事后来的故事,在我们九州内是怎么传的吗?”柳藏月冷哼一声。
蝉声一脸茫然地看向柳藏月。
柳藏月摇了摇头,说了下去:“后来,皇帝大怒,遂封海派人去寻,却无果而终。不过早有人猜测他所去往的地方就是你们扶桑,因此对于我们九州人来说,扶桑无疑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近乎与仙岛二字挂钩。你觉得那些人会放过这个机会么?到时别说我们九州大地了,你们扶桑,还会有安宁吗?”
“不说这些了。”蝉声迟疑后摇了摇头,站起了身,看向下边的洛飞羽,“他,是你的师弟?”
“是。还请你们放他一马。”柳藏月点头道。
“放他一马,然后呢?”蝉声挑了挑眉。
“不管你们是游泳还是乘船,老老实实回到扶桑去。”柳藏月将手按在了剑上,“若你们敢动我师弟一根毫毛,我定不会念昔日情谊。”
“他对你来说很重要?”
“他此行将要做的事,很重要。”
“什么事?”
“名扬天下。”提到这无比豪迈的四个字,柳藏月并没有露出豪情,而是轻轻叹了口气。
蝉声沉默片刻,说道:“我不会杀他。”话音刚落,那飞在空中的黑蝉就不再对洛飞羽虎视眈眈,立马落到了一旁的树上。
“只有你一人的承诺,还不够。”柳藏月淡淡道。
“既要成良玉,那得先耐磨才是。”蝉声看了柳藏月一眼,“藏月,他既然要名扬天下,那为何不在此好好考验一下,他有没有这个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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