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只见掌门也好似无意向他看了一眼,一闪而逝。燕明远面向姬殇,无奈一笑,“姬殇啊,那日金龙殿我就想收你为徒,你这性子我很是待见,只是不想这次掌门对我这一脉限制人数,我已答应酒老头收福吉为徒,他是最后的名额,我……”燕明远也是读书中人,待人真性情,自觉失允,顿感愧疚。
姬殇见燕明远阻止自己拜礼,又见其回头观瞧掌门,细想金龙殿的经历,已然猜出几分,体会燕明远流露的真情和无奈,并没有勉强。“燕师父,我虽小,但有些事情也明了,我不会为难你,拜入你门下的。”
旁边跪着的福吉一听,急了,“他爷爷的,小姬你不去千丈峰,我也不去了,我跟老头子说理去,不就一个名额吗?乖乖,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大丈夫言而有信。”
“胡闹!拜师入门岂是儿戏,就算酒老头也无济于事,眼下让姬殇寻得合适的师门才是正事儿。”燕明远见福吉也要离去,胸中憋闷,堂堂首座被如此刁难,但顾及大局,还是忍了下来,同时感叹福吉也是赤诚之人,回山定要悉心栽培。
“我不管,大不了我和小姬回中州老家,我当厨子,他当帐房,在此受这鸟气作甚!”福吉也是越说越来劲,最后都要决定将自己的名额让出去。燕明远苦口婆心、好言相劝,结果愈演愈烈,许多人都朝他们这里观望。身为戒律堂堂主的陆惊天见得此等喧哗胡闹,朝此走来欲责罚众人……
“够了!福吉别闹了!你跟随燕师父上山修行,若再闹下去,我便与你割袍断义,就此绝交!”
这话语在道场回荡,犹如炸雷在福吉脑中回响,他万万没想到平日和善的姬殇会说出这种决然的话,一时呆立。
黑暗中,是谁在甘受委屈,又是谁在无力咆哮,痛苦挣扎……淡淡暗紫之光泛起,像是安抚,又像是抱打不平……
“嚏……”又是一声巨响伴随着数丈高的水柱从水面喷涌,压住了道场的喧嚣。
无数目光汇聚到姬殇这里,许多人是因为这场喧闹,还有一些人是因为“割袍断义”这个刺耳的词语。
“放肆!在此喧闹,惊了龙尊,你二人可知错,福吉此事我已定下,即可起你便是我千丈峰弟子。都看什么,没见过我这个文弱书生发火是吧?好看吗?”燕明远为了解决当下的麻烦,豁出脸面,痛喝在场众人。其余首座见燕明远出面,不再干涉,继续挑选弟子。
姬殇回想从上山到现在,自己经历种种,到得此时还是倍受刁难,又恐福吉做出傻事,才有刚才的咆哮,此时压抑舒缓,不觉歉然,愧疚地看了兀自发呆的福吉几眼,向燕首座鞠躬,走回所剩无几的队伍里。福吉被王欢扶起,站立在师尊身后,不言片语,只是看着人群中的姬殇。
大概一个时辰过去,姬殇心灰意冷,有种委屈痛哭之感,但是想到侯伯的教诲,便强忍苦涩,挺直腰板,男儿当自强不息。他也不再找寻下一位首座,众位首座也都在挑选余下资质不错的弟子。
最终,道场上就剩下三五之人,其中便有姬殇。看来只能回外宗苦等三年等待下一届的选拔了,姬殇此时也不再强求,等待着选拔的结束。
诸峰首座都带着新选弟子在石桥上站立,人影幢幢,唯独西边的桥头还是坐立一人。其他首座也似司空见惯。
“洛师弟?你几百年不收亲传弟子,天柱峰一脉人丁稀少,你就不挑选几个资质卓越的后生弟子?”玄青真人此时略显关怀,朝他的洛师弟询问。
诸位首座表情不一,尤其是那位白云峰李峰主,对掌门所言嗤之以鼻,便闭上双眼,不再过问,燕明远轻摇折扇低头轻笑。
“聒噪!”洛秋水起身,也没有看玄青,向桥下走去,回了玄青一句。
玄青好像早就对这个小师弟习以为常,并未出言训斥,一笑了之。他不斥责,不代表没人不管。陆惊天念及同门手足,虽是戒律堂堂主,但还是耽搁了片刻,只见有几名鹤发童颜的老道,皆穿大红白鹤绛绡衣,出口质问洛秋水。
这几人是门中不出山的长老,平日不管事务,只是修炼参悟,今日是来调查刚才的龙尊异象,见洛秋水不分尊卑,出言不逊,便想训责一二。
宋无忌在桥上想出面调解,却见三师兄燕明远对自己笑着摇了摇头,这老实率直的宋无忌转身对新旧弟子说道:
“选拔刚结束,你们就有好戏看,嗯,福缘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