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一章 展翅飞往尽头【下】

我们一起就等死吧...”姬赫的脸上，竟然是逐渐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闻言，周默面色一紧，低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占星术...”王沉默了片刻，才是缓缓的开口，从始至终王的目光就没从姬赫身上挪开过。

    “占星术？”周默恍然大悟，从刚才姬赫说的话语来看，显然姬赫是已经是用占星术预料到了什么。

    姬赫与王对视，“从我们两人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的时候，或许在那时我们就已经是成为了敌人。”

    面对和姬赫的感叹之言，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

    “时隔多年，时过境迁我的心始终是入当初那般的难以沉沦。”姬赫又是笑了起来，这一回在他的笑容之中更多的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如今，天空之鸟再度归来，它的怒火已不是我们任何人能够承受的了。”

    王闭上了眼，扔下了手中的剑。

    “所以，你已经是预测得到就在今晚，天空之鸟将会彻底的觉醒，对吗？”王平静的说道。

    姬赫道：“不论你做什么，在今晚过后都是于事无补，天空之鸟的归来将会摧毁一切。”

    周默的脸色此刻则是显得有些苍白，要论姬赫的话语，估计就在这天亮之前，天空之鸟便是会苏醒过来；届时，它将无人可挡。

    也就在这时，大地在开始颤动！

    所有人的脚下都出现了剧烈的震颤，整个洛河的上游开始掀起来堪比深海之上的汹涌波涛。

    巨人族的部署以及人族的部署在此一刻都是在共同的抵御着来自洛河的不断冲击，这样看起来这洛河更像是双方共同的敌人。

    而密林这边，稀薄的浓雾已经是完全的消散，众人看着彼此清晰的脸庞时，神情都是各种不一。

    王这里是惊骇与恐惧，周默这里是无奈与迷茫，而姬赫的面颊之上，那一抹笑容始终是不曾落下。

    “它要来了，天空之鸟要来了！”一直隐藏的胡高也是按奈不住自己内心当中的恐惧，从一旁冲了出来。

    姬赫转过头，望着这一片在颤抖的大地，“这一切终将是要结束了...”

    王无力的跪在地面之上，看着那如同天神般的怒火缓缓的从眼前密林一处升起时，他瞳孔之内仿佛是又回到了从前的那一幕。

    只不过，这一次他已经是没有能力将它阻拦下来。

    直到大地裂开了一条豁大的口子,汹涌的火焰从地表的裂缝中冒出，仿佛是从地心之中伸出魔鬼的爪牙，欲要撕裂一切。

    周默也渐渐的意识到了，天空之鸟的归来，已经是将时间提前到了现在，而姬赫显然也是预知到了这一切。

    “所以，从一开始而来，你就没有想过要阻止天空之鸟，对吗？！”周默健步上前，提起了姬赫的衣领，愤怒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在你身后千千万万的人族同胞，你这么做和天空之鸟又有什么区别？”周默看着姬赫说道。

    姬赫正视着眼前在质问他的少年，缓缓的说道：“我从来都不是什么救世主，我能做的也只要让她复活…”

    “姬赫，你为了她，已经是改变得太多了。”王重新的从地上拾起了配剑，看着那已经是如同渐渐远离而去的姬赫，王的内心或许已是做出了一个决定。

    “胡高。”王沉声说着。

    “勉下。”胡高半跪在地。

    “我现在传令于你为三军首将，你速速持军印赶往军中，调遣所有将士一同抵抗天空之鸟。”说着，王从腰间便是一举将军印扯了下来，递给了胡高。

    胡高起身的时候，王还有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还有一点，只是作为一个父亲交代你的。”

    闻言，胡高愣住了。

    王道：“照顾好达零。”

    胡高有些耳赤，看了一眼王，轻声说道：“勉下，若是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能向公主殿下提亲吗？”

    王微微一笑，大手一挥。

    待到胡高离去后，王才是转过身，单手提着利剑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姬赫。

    “周默，将他放开吧，这件事情始终是我们二人之间，才能有了结的。”王的声音极为低沉。

    姬赫淡然的一笑，周默也将手心松开。

    “是啊，我也希望你能够亲手的将这一切了结。”姬赫缓缓的开口，掌心之内是一块占星石。

    周默忽然见到姬赫的两鬓斑白此刻在迅速的扩散，不到五个呼吸的时间内，姬赫那原本乌黑的长发此刻已经是变为了白发。

    “你...刚才动用了一次占星术！”周默楞楞的看着姬赫。

    姬赫用他那已经是沙哑的声音沉声说道：“没错。”

    此刻，王提着利剑已经是来到了姬赫的面前。

    “先等等。”周默橫挡在了王面前，将他与姬赫隔阂开来。

    姬赫的手掌轻轻的按在了周默的肩上，淡然的说道：“让开吧，这一剑总会到来的。”

    王虽然是面无表情，但眼泪从他眼中却是一滴一滴的正往下落。

    姬赫彻底的松开掌心，占星石便是从他的手中滑落，仿佛是他这后半生的结束。

    与此同时，一双巨大的羽翅，从地表之上的裂缝中一飞而上，转眼之间已经是来到了三人的面前。

    “你来了...”姬赫望着那一道羽翅之下的身影，缓缓开口。

    周默顺着看去，觉得眼前之人太过于虚幻，那一双羽翅缓缓的飘动在空中，如同遮天大手，而在那到身影之后，一切的山崩地裂都像是被其隔绝一般。

    恍惚之间，周默隐隐约约也就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天空之鸟。

    王转身，面对着它。

    “你的报复，如何才能停下？”王说道。

    天空之鸟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此刻的姬赫，看着这一幕，双眼之中的惊恐与畏惧在也是止不住的出现。

    “混蛋，你不能杀他！”姬赫拖着自己受伤的身体，一步一步的来到了王的面前，正面赫然是朝着天空之鸟而去。

    “你在做什么？”王看着面前已是白发的姬赫，沉声说道。

    “我说过的，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彻底的了解此事。”姬赫留下这一声，脚步已经是缓缓的走上前去。

    王刚想伸出手将姬赫的给抓住，奈何自己的脚下如同被固定了一般，动也不能动。

    来到天空之鸟的面前，姬赫摊开双手，静静的与它互望。

    “多年之前，是我让这一切开始，而现在...我将为此付出我的所有，只希望你能够熄灭你心中的怒火。”姬赫平静的说道。

    “姬赫，你的命只能是死在我的剑下！！”王此刻已是歇斯底里的暴喝一声，手中紧握的利剑，指着姬赫。

    姬赫摇了摇头，背身向着王说道：“我知道的，你不会真的杀了我...”

    只有一直在旁的周默才是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不会真的杀了他...”姬赫如此确定的话语不会是空穴其来。

    “他已是知道那一幕会发生，只不过他是想利用着天空之鸟来改变那一幕！”周默刚呼之欲出的刹那，天空之鸟便是收起了那庞大的羽翅，随后轻轻转过身来。

    在它的身后，同样是一道女子的身影。

    王与姬赫同时见到她时，他们的双眸不禁是静止不动了。

    “清儿...”姬赫不敢相信的看着她，那一中阔别多年之后的重逢一下就让得姬赫泪流满面。

    晟清轻轻呼吸着，来到了姬赫的面前，说道：“你看看你如今的这副模样，为了使用占星术，付出的代价你又能承受多少？”

    姬赫没有多说，目光看着她，他就只是想看着她。

    王此刻终究是支撑不住心中的疲乏，单手撑着剑半跪在了地面。

    “你终究还是来了啊。”王看着晟清，内心也是极为的复杂。

    晟清苦笑一声，“我若不来，难道你们两人还真的要互相残杀吗？”

    晟清抬起头，尽量的不想让自己的泪水落下，“我们三人重新聚在了一起，可惜已经是不会再回去了，曾经的刹那芳华也不过只是此刻的空谈。”

    “你...”姬赫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晟清看着他又看向了天空之鸟，道：“在你的占星术之中，我此刻本该不会出现的，对吗？”

    “为什么？”姬赫一字一句，问道。

    至此一刻，晟清的神情忽然变得轻松了几许，然后测过面颊，向着天空之鸟点了点头。

    下一刻，天空之鸟的羽翅再次的展开，只不过这一次的展开是单独的朝着晟清的晟清而去。

    渐渐地，晟清的身体在这黑夜之中，慢慢的变为了透明，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是化作为了如同琥珀般的晶莹。

    望着这一切，王与姬赫也都是意识到了什么。

    周默看着晟清，“晟前辈，这是做出了属于她自己的选择。”

    这一刻，王与姬赫也根本就不可能阻止。

    晟清的身躯也慢慢的变成了碎片，随着一道轻风缓缓的飘零而散。

    做完这一切，天空之年便是摊开了自己手掌，一个银色小球则是出现。

    姬赫对此毫不陌生。

    “胎珠...清儿所做的这一切，原来是为了要将胎珠还给你！”姬赫的面色已是苍白了许多说出这段话的时候，自己的情绪便也是再也控制不住。

    此刻，天空之鸟转过身，朝着众人道：“我答应她的承诺，就是离开这里，之前的那个约定便是不复存在，我的怒火不会降临。”

    “你们应该感谢她...”

    说完，天空之鸟便是展翅而起，身后的那天崩地裂的景象已是开始停止了下来。

    它低着头，只是看着姬赫，“每个人都有尽头，你们不必悲伤。而你的尽头在我看来或许也不远了，好好的珍惜吧。”

    姬赫闭上眼，点了点头，神情之上在这一刻多多少少已经是释怀。

    而只有王，渐渐地楞在原地，而在他的视线中晟清的身形仿佛就是在远处，恍恍惚惚的，王的脚步刚迈开时，整个人便也是昏厥而去。

    姬赫转过身来看着周默说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我的意料之外，看来这占星术所让我付出的代价还是不够啊...”

    周默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接近圆寂的老者一般，心中难免有些复杂的情绪。

    “到头来，你穷极一生所希望看到的东西，不也就看到了吗？”周默小声的说道。

    “是啊，我真的没有想到过，在我死之前还能见上清儿一面。”姬赫满足的笑了起来，缓缓的走近王的面前。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的占星术一直都很准确。”姬赫蹲了下来。

    周默眉间一皱，他的话语有些令人费解。

    “还记得我说的吗，你与烮天的到来便是能够阻止下这一切的发生。”姬赫低声说道，伸出了手。

    周默此刻无言，神情有些开始惆怅，不知是喜是忧。

    “从某种角度来看，这一切还是在我的掌控之中。”姬赫伸出的手，缓缓地将王手中的利剑紧握，“正如天空之鸟所言，每个人都有尽头...”

    “它所展翅飞往的是属于它的尽头，而我也该走到我的尽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