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寒特别认真执著,谨守礼仪不苟言笑,她倾慕他的侠肝义胆他的凛然正气甚至他面对困难的英武和勇气,但是……秋寒却是那种不懂人心、也不会体贴人的傻瓜。陡然间一阵寂寞惘然兜上心来,她面对着一桌小菜食之无味,怔怔的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喂,阿宛你麻烦大了。”圣香有趣的支颔看着李双鲤,“这丫头好像对你很有意思。我警告你,小毕是个傻瓜,你不要欺负他抢走他的心上人。这丫头年纪轻轻不懂得人心的可怕……她最多和你一样大,只有十八岁吧?不许欺骗小姑娘的感情,否则我就告诉别人你身上有张张果老的藏宝图,让你被人追杀到死。”
宛郁月旦眼角温柔的皱纹微微舒展开,“我告诉过你我已经喜欢过别的姑娘了。”
“喜欢过嘛……那就是说还可以再喜欢。”圣香神秘兮兮的凑在宛郁月旦耳边,“你不要告诉我你是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的情圣,我会把今天晚上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出来的。”
“呃……”宛郁月旦眨眨眼,“你吐吧。”
这倒是圣香怔了怔,“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的情圣。”宛郁月旦居然不怕死的说,还很狡猾的微笑。
这下圣香袖中折扇翻出敲向宛郁月旦的头,“这种事也好说的那么大声,男人不花心很丢脸的。”他手下折扇敲到宛郁月旦头上时堪堪收住,“叮”的一声微响宛郁月旦肩上有丝什么东西激发出来,丝毫之差就击正圣香的折扇。圣香得意洋洋的“啪”的一声开扇,“本少爷这把扇子共值三十两银子,被你打坏了你要赔我一把一模一样的。还有这是人家的地盘,你乱扔东西砸坏墙壁,过会儿老板问罪起来你留下洗碗,本少爷概不负责。”
宛郁月旦温文尔雅的含笑,“我会抵赖。”
圣香睁着圆圆的眼睛惊奇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爆笑,“咳咳……好狠的一招!阿宛你越来越得我的真传。”
两人在楼上无限度的斗嘴胡扯,圣香固然稳占上风,宛郁月旦也毫不逊色,其他人自管自喝酒,少有人理睬这两个少年人究竟在胡扯些什么。倒是楼下静坐的李双鲤怔怔的听着楼上的斗嘴,俏脸微红,偶尔微笑,想必从小到大连想也没想过有人会那这些话题斗嘴。
这时酒店门口“格拉”一声,又有客人登门。
这人进来的时候仿佛在这五月天卷进了一场风雪,两边门“咔啦”一声开了又关,来人莫约四旬,一袭长衣在孤瘦的肩头摇摆,就似那宽阔的肩膀上就挂了那件长衣。
他一进来人人侧目,如此气势即使是常年行走江湖的人也很少见到。圣香“啊——”了一声,“好帅的——眉毛啊!”
旁人凝目看去,此人的眉毛当真如剑上挑,浓黑犀利之极,所谓“剑眉”再没有比这个眉毛更加贴切的了。圣香的眉毛玲珑可爱清清楚楚,宛郁月旦的眉毛淡了一些如毛笔轻轻一扫,只有此人的剑眉凛凛的透出一股孤横独尊的威势,让人一见好似自己都在他那眼下矮了三截。
他一进来径自找了个地方坐,虽然这店内人数众多而且有个如李双鲤这样的美人儿,但他看了一眼就如统统看到山峦白水一样,丝毫不以为奇。
帅哥加酷哥啊!圣香在心里赞叹,换了是容容,他虽然也不会理这济济一堂的人,但是容容定要摆一幅“我看见你了但是因为你们都很无聊所以我不和你们一般见识”的模样。此人虽然年纪大一点,但是这种充满威严的淡漠并不是存心耍酷,所以才是真的酷。而且虽然看起来定是上一辈的人,但此人只见威严、丝毫不见老态。“这位——大哥。”圣香本想叫“大叔”,但临时改口,“不知如何称呼?”
来人方自喝了一口酒,闻言答道:“屈指良。”
这三个字一出,满座登时“啊”的一声不少人纷纷站了起来,“楚神铁马屈指良、一人出关万人当!”
“他是谁啊?”在一片骇然的声音中,只有圣香少爷很无辜的问,接着他撞了撞宛郁月旦,“介绍。”
“楚神铁马屈指良。”宛郁月旦也有些兴奋,“和当今武林尊皇武帝分庭抗礼、号称无敌的‘楚神铁马’,当年成名的时候他方和我一般年纪,差不多也有二三十年不知所踪。江湖上本以为他死了或是归隐出世,却想不到居然在这里见到。”
“喂,既然这个人已经退隐很久了,你怎么知道他真的假的?”圣香好奇的对屈指良张望,“而且居然几十年了还这么有名,可见冒充他有许多好处。”
“屈指良横肩铁骨,身材高大、又和西域胡人不同,所以不易冒充。”宛郁月旦微微一笑,“你听他‘楚神铁马’的名号,就知道他大概长什么样了,我虽然没见过,却也知道大概不会错的。”
屈指良坐在远远的墙边喝酒,他只点了一碟萝卜干,就着店里小盅小盅的淡酒,慢慢的喝。
看他的样子,似乎虽然名震四海也并不快乐。
过不多时,一个头戴蒙面纱的人走进酒店,坐在了屈指良面前。
原来屈指良出现在这家小店是在等人。
这蒙面人看身形似乎也很年轻,他坐下之后并不吃东西,而是仿佛和屈指良谈什么事情。
李双鲤低下头,她是一个很敏感的人,不知为何那边坐着的两个人让她感觉到一股森寒的感觉,虽然在五月天却当真好似有雪花在那边滚动一般。
“衮雪神功。”楼上的傅观突然低声说。
登时听见的人都一阵骇然。所谓“衮雪”,乃是三国曹操在一条大河石上的题字,意为此河犹如“滚雪”,不加三点意示水已够多,不必再加。后世“衮雪神功”取其大河长下滚滚不可阻挡之意,表示此功一成天下无可阻挡,与“秋水为神玉为骨”的化骨神功并列为传说中的两大奇功。如今竟有人练成、岂非惊世骇俗?难怪可与屈指良同坐一桌。
“修炼衮雪神功,是要身入冰窖两年方成,其间不吃任何热食不近任何火源不出冰窖一步,引寒气入体化为己身精髓练成火热之功,一般人早在入窖三个月内就冻饿而死。”傅观喃喃自语,“传说这两大奇功一出,就是‘天妖’之相,人间大祸。”
“这两个武功高得一塌糊涂的人在武当山下商量些什么?”圣香诧异的盯着那蒙面人的背影,“还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
“此人在酒店门口才带上蒙面斗笠。”宛郁月旦微微一笑,“我听见了。”
“不如我们把他的面纱揭下来看看里面是谁!”圣香说做就做,话未说完身形已经闪到了屈指良那一桌,出手如电去抢人家头上戴的面纱。
“铮”的一声脆响,圣香的手指堪堪触及蒙面人的面纱屈指良手腕一翻一柄形状古朴的长剑已经指在圣香眉心。
好快的出手!
圣香那突如其来的一扑已经快极,屈指良要先看见他过来、判断攻击的不是自己、然后瞬间决定露出背后和左肋的空门挑剑出手。而且这一指浑无丝毫急躁之感,浑然天成就好像他练习过千百次就是要这样一下指在圣香的眉心一般。
他的剑并未出鞘,但是手指微推剑刃已经开簧。以他手上的劲力不必使用剑刃就足可把圣香一下洞脑了。
而其实他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只是他的剑鞘并没有直接点在圣香的眉心,而是隔了一层薄薄的纸片。
那纸片是打开的折扇。
在那刹那之间圣香袖中扇开、挡在了自己额前,救了自己一命。
“好功夫。”屈指良突然冷冷的说,接着手腕一挫收剑在地下。
圣香的折扇缓缓从眼前挪开,眨了眨眼睛,仿佛还在确认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吓死我了……”这瞬间的生死交替,全然由功力决定生死,他还没有经历过。每每以为实力不能决定所有的事,技巧和聪明比实力更加重要,可是屈指良长剑一抬的时候他第一次极震撼的知道——当拥有的是绝对实力的时候,没有任何空隙可以施展聪明,屈指良身上一股不容质疑令人窒息的威严,透过那空点的长剑刹那间穿透了他整个人。
那就是所谓接近武林至尊的威仪,一种千百次战斗千百次死里逃生之后粹炼出来的信心、和力量。所谓“楚神铁马屈指良,一人出关万人当”,他彻底的了解了。
如此人物、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到武当?圣香脑子一转,拍了拍自己胸口,“本少爷受到惊吓,今天晚上就吃到这里,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旁人自然纷纷同意,酒意早已超过了三四分,人人都有些不分东西南北。
“好浓重的杀气。”
当圣香回来的时候,宛郁月旦缓缓的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