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当全场震住不敢乱言乱动的时候只有一个人没被震住,有个人欢呼一声扑了过来,“容容——还有聿木头——”
容隐一手接住穿着女装飞身扑来的圣香,冷冷的道,“有你在,果然就没好事。”
圣香眨眨眼,笑眯眯的转过头去看聿修,指着容隐的脸对聿修告状,“聿木头,容容骂我。”
聿修一张书生脸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你该被骂。”
“哇!你怎么可以这么偏心?容容骂我你也不帮我?亏我还帮你看着眉娘……”圣香瞪大眼睛一句话没说完,聿修顺手一指点了他哑穴,浑若无事的对容隐说,“来者是客。”
容隐拍开毕秋寒和南歌的穴道,只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自方才拔刀互砍的众人脸上一一看去,他并不骂人,但那目光森寒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看完那一眼之后他也就不再多话,只淡淡的道,“毕大侠,一路上圣香承蒙照顾,想必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容某谢了。”
刚刚从地上站起来满身的牛毛还没抖落的毕秋寒满脸尴尬,气也不是怒也不是,容隐这么一说他更不好对圣香发火,只得咳嗽了一声应道,“不必客气。”怒火加被绑牛背的尴尬,他却忘了问什么时候圣香是白发的好友?
众人目瞪口呆——牛背上的“贼人”变成了毕秋寒不算,那似乎站在万峰之顶除了聿修无人可望其项背的白发居然和这位黄衣少女称兄道弟?眼尖的耳朵尖的也看出听出这黄衣少女其实根本不是少女,但在大部分眼里还是希奇之极、荒唐之极、怪异之极的事!这黄衣少年或者少女?究竟是什么人?
南歌一跃而起,他睡到半路已经清醒,只是穴道被点不能行动。自由之后他先对聿修一笑,“半年不见,聿兄风采依旧。”
聿修点了点头,他一向不喜说话,只简单应了一句,“南老前辈受了点伤,人在江陵,甚是安全。”
南歌朗声道,“多谢南兄照料家祖。”他虽然身上衣裳皱成一团容颜憔悴状甚落魄,这朗声一言却极是清拔,接着他哈哈一笑,袖子一拂,“这都是一场误会,在下和天眼白发都是旧识。方才那一场狗皮倒灶的荒唐事就让它统统过去吧,在下姓南,添为南浦之孙,恭请众位英豪万安!”说着团团一礼,眉宇之间不见丝毫紧张惶恐之色。
原来他就是李陵宴要杀的那位南碧碧的儿子、南浦的孙子?众人原先对此人也不甚了了,此时一见颇觉将门虎子,果然名不虚传。
毕秋寒亦然抱拳,“毕某谋划不周,让李陵宴下此杀手,无颜以对天下英雄。待此间事了,毕某引颈谢罪,以慰君山一役枉死之人。”
宛郁月旦只是微笑,并不说话,倒是人群中不少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不住往他这里张望。
这一场闹剧终以喜剧为收,大家相见各自欢畅,携手入观,各自说别来诸事。
“圣香,赵丞相让你出府,可是交待了你什么事?”一入道观,容隐不待圣香坐下,负手冷冷的问,“我不信他能放手让你在外如此之久。”
圣香吐了吐舌头,笑嘻嘻,“你这么凶干什么?好久不见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们,怎么可以板着脸对我?都不看我一路上风尘漂泊腰酸背痛胃痛牙痛手痛脚痛全身都痛,本少爷身体虚弱弱不禁风很容易死的……”
“赵丞相要你看着毕秋寒是不是?”聿修对他的胡说八道早已习惯当作耳边风,淡淡的问。
“喂喂喂,你们两个干什么?抓住我审案啊?”圣香瞪眼,一拍桌子,“本少爷就是不说,你奈我何?”
容隐和聿修对视一眼,聿修点了点头,径自出门带上房门,留下容隐一人。
这阵势很明显,聿修知道容隐比他会说话,把事情交给了容隐。
“我不是要审案。”容隐缓缓回身看着圣香,“我只是想帮你,你却不要。”他淡淡的这么说,直视着圣香的眼睛。
这句比什么都直白的话却让圣香滞了一滞,灵活多变的眼神也似微微一颤,“我不要你帮。”他逞强似的说。
容隐看着他,他连眼瞳之中的神采都没有动过一下,良久没有说话。
圣香却被他看得移开目光,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了下去。
“是因为笑姬的事么?”容隐淡淡的问。
他却也知道被笑姬牵连而死的那四位前辈的往事。圣香抬头一笑,“你知道?”
“我不知道。”容隐凝视着他,“我知道的不比毕秋寒多,但是至少我能猜测一件事。”
圣香缓缓眨了眨眼睛,“在开封府汴梁城,人最易消失并且永远找不到的地方,便是皇宫?”他笑着问,眼睛却没有在笑。
“不。”容隐淡淡的说,“笑姬是一位举世罕见的绝色美人,这样的人来到开封不引起轰动是很难的。”他抬头凝视屋里的横梁,“二十七……还是二十八年前,将近三十年前,先皇仍自壮年,而且……和皇后嫔妃相处得并不愉快。我只是这样猜测,先皇需要新宠,而笑姬正是美人,同在开封府汴梁,即使皇上不闻艳名,也会有人想尽方法让皇上见到她的。”他眼也不眨一下,“这就叫‘献秀’,是怀柔的一种。”
圣香一笑,“就如范蠡献西施?还是杨国忠送杨玉环?”
容隐淡淡一笑,“都是吧。笑姬在开封府汴梁失踪,我个人猜测她应是入了皇宫。”
圣香不置可否,“然后?”
“然后据我所知,先皇后宫并没有笑姬这么一号人物。”容隐淡淡的道,“所以我继续猜测,她应该已经不在人世。”话锋一转,他又淡淡的道,“假定她一到开封便已入宫,那么一切都很容易解释,先皇为情杀人。皇上下令,宫内高手权当杀手,江湖草莽如何不死?这四门血案的真凶,便是先太祖启运立极英武睿文神德圣功至明大孝皇帝。”念到赵匡胤这么长的谥号时他分明有些许讽刺之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