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可贾赦也是束手无策:“他现在身子是越来越不好,昨儿个受了风就没撑住病了,这不还喝着药呢。要他心情舒畅,我看啊,是难了。”
父子两商量了半天也没办法,最后也只得算了。回头贾琏却又来说,贾蓉最近像变了个人,每天虽还守在他母亲灵前,可对谁都是冷嘲热讽的,尤其是对着贾珍,好几次都语出不敬,还被贾珍狠狠扇了一巴掌呢,瞧着都叫贾琏心凉,“明明是珍大哥做错了事,还有脸迁怒蓉哥儿。”
贾赦只能喝骂他:“再怎么这事也不是你该说的,平日多劝着点蓉哥儿,现在他也就能听得进你几句了。”
这倒是,贾琏和贾蓉自来亲密无话不谈,大概是觉得贾赦张氏都是贾敬贾珍的帮凶,自打在黄家人面前见过后,贾蓉看着贾赦张氏的眼神都不对了,两人又不好说什么,只能随着孩子去了,只是自小看到大的孩子,眼看着就钻进牛角尖里了,贾赦张氏心底又怎么忍心,只能劝着小儿子多开导开导人家。
可无论怎么帮忙,宁国府的心结怕是打不开了,一连个把月,宁国府上空都笼罩着一层阴云,上至主子下至下人,没一个能笑得开心的。
贾瑚自然也免不了被这些事影响,尤其黄家已经摆明车马在朝堂上和贾家分开来,引发的人都在疑惑到底怎么回事,贾瑚在翰林院里也受了不少眼色,心烦之下,干脆出来喝酒。
黄氏虽只是他堂嫂,贾瑚到底也顾及了些外界,只挑了郊外他和韩昹徒宥昊常去的庄子,叫下人拿了酒菜,一个人看着院子里的苍翠青竹愣愣发神,手里一杯酒一杯酒无意识直往嘴里送。
其实贾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烦恼什么,他如今在翰林院也算是站稳了脚,和好些翰林院老人都算有了交情,又有徐渭帮着打点,最近倒是越来越多人夸他办事能干精炼,日后前途无量……
可贾瑚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突然而来的倦怠是从哪里来的,也许是看到贾敬后继无人的绝望,也许是在翰林院那种完全勾心斗角两面三刀的疲倦,也或许,是他内心深处那种一飞冲天的渴望再也经不住眼前这般软刀子割肉一点点往上攀爬的速度……
他想要一展所长,将他的武艺、才学、智谋展现天下,他要叫人瞧一瞧,他贾瑚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只会在翰林院里埋头书卷的“才子”,他想叫贾氏一族,快速在他的带领下,变得强壮起来……
好像就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夺舍来到这个世界,没有白来一遭!
贾敬那种心灰意冷的模样,还真是对他影响良多啊。贾瑚苦笑着闷了口酒,却怎么都挥之不去当年的记忆。那是在他的上一辈子,弘农杨氏一朝被连累,他们这些旁支俱都面临灭顶之灾,他的父亲颓然坐在堂上,苍老的仿佛瞬间老去,曾经挺拔的脊背,也在那一瞬,蓦然弓了起来……
贾瑚低头抚住自己的脸,摇头嗤笑自己的多愁善感,倒像个女子般,明明两者无甚牵连,他却偏偏每每萦绕于心,总不能畅怀。
贾瑚想着,他自来时就立誓,自己当在此生实现自己两辈子的心愿,定当名扬天下,让家族因他而天下皆知,因他而光辉显耀,世人皆仰叹。可如今,他却只能窝在翰林院里,每天对着那些个奏疏抄抄写写。
什么时候,他的雄心壮志,竟被拘住了?
想到今天看到的消息,贾瑚又闷了口酒,心底隐隐有了想法。
也是时候,该出去闯一闯了……
漫天寂静里,贾瑚正自愣神,却听得有人轻笑一声,叫道:“子方,怎么一个人在喝闷酒?”回头一看,却不是徒宥昊又是谁?当即又惊又喜,站起身来迎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一直在忙?好久没见你了,来也不说一声。”
徒宥昊双速在贾瑚身上来回打量了几遍,见他面色神情都好,并没有哪里不适心头才算放下了心,一边回答他道:“今儿得了个空,想到好久没见你们了,才特地出来的,一问才知道你来了这里,所以就过来了,倒是你,怎么一个人在喝闷酒?”
贾瑚淡淡一笑:“没什么,不过是琐事罢了。”
徒宥昊和他一并在窗前坐下,看着户外苍竹,才想说点什么,贾瑚突然静默了下去,把玩着手里的小酒盅,迟迟没有说话。徒宥昊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回去,跟着闷了口酒,靠在椅背上不说话。
许久,贾瑚才对着他苦笑一声:“我想出去走走了。”
徒宥昊心头一颤,手里的酒盅差点没抓稳……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食言了,今晚还是一更,许诺的加更只能明天了,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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