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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嘉穗已经在此地站了三个时辰了。
不吃不喝。
只是出神着望着汴京方向的云气。
“萧先生。”武松第一次叫他,他没反应。
于是武松陪他望气。
半个时辰后,武松又叫他,他还是没反应。
又过个半个时辰,武松想去和程小姐下棋,刚一转身,突然只听萧嘉穗大叫大嚷,紧接着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武松急忙冲上去,拍胸口,掐人中,总算把他给弄醒了。
“这是赤尸气……如萧某所料不差,这大宋的国运……最多……最多还能强撑一年……”萧嘉穗说完,再次昏了过去。
“萧公子,你果然是身负大才,文武兼姿。”武松背他下山,心里暗自佩服道:“你可真是神人,竟然把靖康耻推算的这般精确。”
在此之后,萧公子不再望气,不再饮酒,每日唯有读书,练剑而已。
本年八月十四日,金主完颜吴乞买命翰离不为左副元帅,粘没喝为右副元帅,起倾国之兵,再举伐宋。
金军势如破竹,连战连捷。
粘没喝攻破太原,守将种师中战死,通判王逸自杀,副将王毖、孙翊、单孝忠等,皆死国难。宋将张孝纯被擒,降金。
翰离不攻下真定,守将折可存(折家将最杰出之将才)战死,副将高世宣,杨可世突围无望,自杀。刘光世损兵万余,败走。知府李邈自杀未成,被金军擒获,李邈宁死不降,大骂金军。临刑时,李邈望南而拜,端坐受戳。金人观之,不无泣泪。
金军一路残杀,所过州县皆破。金国大将耶律元宜不肯残害汉人百姓,而狗汉奸陈希真、陈丽卿父女残杀汉人同胞,毫不手软,二人皆因功封为将军。
败报如山积,宋钦宗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时和时战,反复无常。西军老将种师道主力战,钦宗一意求和,不肯听从。种师道又主张迁都长安,利用地势之险击敌,以策万全。钦宗非但不从,反而斥责种师道懦弱无能,当即罢黜。
种师道叩头出血,力谏钦宗:“陛下,时局艰危,迁都乃唯一可行之策也!若有差池,悔之晚矣!”
钦宗终是不肯见用。
十月,大宋名将种师道悲愤致病,吐血而亡,终年七十六岁。
梁山情报头子时迁此时正在京师附近为武松采集情报。
他见种师道死后,其侄子种洌运送种师道的灵柩西归,便一路尾随,暗中护送。
虽然自己身在草莽,但跟随武松日久,心中全是侠义胸襟,他是真心想为棺中这位民族英雄尽上最后一份心力。
时迁的担忧是不无道理的。
种洌一行人,只有寥寥几个兵丁,若遇大队强盗打劫,哪能应付的了?
他的担心很快就变成了现实。
“兀那狗官,站住!”
这天黄昏,种洌行到西面的荒林中,被一百多名山匪劫住去路,他们二话不说,上来就按住种洌等人,强行搜身。
他们只搜出了纹银十来两,这是他们一行人的路费。
山匪头子骂道:“他娘的,这官真穷!”
时迁摸出上了剧毒的匕首,眼睛死死的盯着山匪头子,只要他的狗爪子敢碰到种帅的棺材,立即掷出匕首,取他狗命!
即使以一敌百,甚是凶险,也定要杀个痛快再走!
时迁死死的睁着前方的动静,只见种洌面色如常,毫无慌乱神色。他虽然自知不敌,却不卑不亢道:“里面躺的是家叔种师道。家叔一生为国,没有私产。”
“啊!啊!啊……”
山匪头子发出痛苦之极的吼叫声,他蹲在地上,狠命的揪着自己的头发,随后他伸出蒲扇一样的大手猛扇自己的脸!
他把自己打的嘴角呕血,牙齿也打落了两颗!
“我猪狗不如啊!我是千刀万剐的畜生啊!我不得好死啊!我竟然打劫了种帅……啊……”
山匪头子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那是悔恨的泪。
泪水把他嘴角的血,冲掉了。
躲在远处的时迁,此时也流泪不止。真想不到,种帅竟然如此得人心!
“孩儿们,随我拜祭种帅!”山匪头子扑通一声跪倒,其它人学着他的样子,咚咚咚的磕起头来。时迁也在远处对着种帅的灵柩下拜。
众山匪一路护送种帅灵柩,行了一百多里方才辞出,临行前赠金银以致敬,一拜再拜之后,才肯离去。
时迁现身,取出一百两银子,送给种洌,这才将此地见闻写在纸上,交由信鸽传递给武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