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出殿亲自执杖。他自小习武,手上力道不小,四十杖下去后,石敬麟又吐了数口血。
“好了,打过后朕心中畅快许多。”周元辰权当报了此前石敬麟话语欺君之仇,挥手道,“给他松绑,送出宫去吧。”
一名甲兵上前将石敬麟身上绳索割断。南宫素儿走过去想要搀扶,石敬麟晃开了手,道:“不必,老子自己来。”
他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撑着伤势,施礼说道:“陛下罚完了,容草民告退。”
周元辰点头笑道:“果然几棍子下去,遵礼了很多。”顿了顿又道:“朕终究没有割了你的舌头,你出宫之后,应该知道要做什么吧?”
石敬麟闻言,方知周元辰还记着“宣传陛下英明贤达”之事,于是应道:“草民明白。”转身准备离去。
便在此时,迎面走来一个身穿蛟服、体态微福的老者,正是承天侯南宫博望。
只见他一边快速逼近阶前,一边朗声说道:“石敬麟绝不可轻饶,臣南宫博望,斗胆请陛下收回天谕。”
在场众人闻声都是吃惊。
南宫素儿迅速走到南宫博望面前,低声叱道:“父亲,谁让你来这里!你想干甚么!”
南宫博望看着南宫素儿凄惨苦笑,低声道:“只要你不放弃,为父只有忍痛毁掉他!”
他说完朝周元辰作了作揖,朗声说道:“陛下,石敬麟血洗公堂,倘若陛下纵其全身而退,今后天下人纷纷效法,一遇不公便以暴抗法,大开杀戒。试问天下社稷如何安定?恳请陛下收回天谕,严惩石敬麟!”
此时其余人都站在阶上,石敬麟、南宫博望父女站在阶下。
前日寿宴跪爬之辱尚未消退,今日又来落井下石!石敬麟想不明白南宫博望为什么针对自己不放,只有满腔恨火难平,大吼一声,拳头就朝南宫博望脸上砸去。
南宫博望大袖一甩,卷住石敬麟的拳头,一股巨大劲力将后者往上带起。继而右脚脚尖翘起,石敬麟足部被绊,跌出半丈。
两名甲兵立即奔上,横刀架在石敬麟项上。
周元辰眉头轻皱,说道:“叔父,有道是‘君无戏言’,此案朕已下谕旨,怎可转眼便收回?”
南宫博望应道:“正因君无戏言,故而陛下所下每个决断都要慎之又慎。石敬麟之事影响巨大,倘若几记轻杖便带过,则天下人会觉得律法好欺、陛下好欺。如今天谕尚未传出宫外,修改还是来得及的。”
张宰及其余五部尚书本已放弃置石敬麟于死地的念头,见南宫博望说出这话,立即纷纷进言:“陛下,承天侯执掌司法十数年,所言自是有理,臣附议,严惩石敬麟!”
“这个……”周元辰一下子又陷入犹豫不决的境地,“那依叔父而言,朕该如何惩处石敬麟才是恰当?”
南宫博望道:“按石敬麟所犯恶行,下自幽禁终身起,上至凌迟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