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新年礼物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没人知道有一栋房子被外星人悄然占领……

    姚向晨一早上起来送完了最后一趟外卖，把外卖店给打烊了。没办法，现在这时候，学生都放假回家了，工业区也都放假了，剩下的居民区宛如鬼城，根本没几个人。

    看他们小区知道了，好多老先生老太太要不是回市区的房子和子女们一起过年，要不是行李箱一拉去南方度假了。

    姚向晨回到家之后，带着泰斯特一起去菜场买菜买水果买糕点，看得泰斯特非常不理解，正好一个电话打进来，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接起了之后先对他说了一句：“我们家两个人，买那么多干什么？”又对着电话问道，“你好，孟先生是吗？”

    gt的老孟抹了抹脸。这狗粮撒得猝不及防。这都8了，他还坚持出差，站好最后一班岗，对方正在恩恩**地一起买菜。当然，老孟还是很专业的，没有忘记本职工作：“是的。泰先生您好，我们公司很有诚意购买您的技术，我现在正在机场，中午能到a市，请问下午的时候您有没有空，我们商谈一下？”其实昨天约好了，他现在不过是再确认一遍，以防有变而已。

    泰斯特也理解，不过对于gt来说会产生巨大动荡的技术，对他来说不过是快速圈钱的蚂蚁腿罢了，根本不放在心上，随后确定后，看着姚向晨打包完了一个摊子上的大蒜和生菜，又去另外一个摊子前扫荡。

    姚向晨不理他，蹲在一个老太太摆的摊子面前说道：“剩下的草头和青菜我都要了，称一下吧？”

    老太太很高兴，麻利地称好：“3.6，算你30好了。”

    姚向晨也不推辞，拿了30出来给老太太：“谢谢了。”

    老太太菜摊上的东西已经全部卖完，一边收拾一边说道：“卖完了，回去过年了。”

    姚向晨笑了笑：“新年快乐。”

    老太太也跟着咧开了装满了假牙的嘴巴：“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泰斯特看着老太太对着他的方向说话，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新年快乐。”他说话的语气有点生疏，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僵硬，有点猝不及防被泰迪抱了一腿的感觉。

    姚向晨把两个塑料袋扔给他拎着，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年了。”

    泰斯特愣愣地接过和他一点都不搭的塑料袋，木愣愣地应了一声：“哦。”他查过在过年的意思。这么一个小小的星球上，不同的地区有着不同的过年习俗和过年时间。对于他来讲，原本过年只是个让他感觉到有些麻烦的节日，毕竟别说是公职人员，是普通的营业场所都会大量关闭，社会机能长时间停摆。在这样一个自动化程度如此之低的星球，他简直难以想象。

    在艾迪帝国，类似过年这样的重大节日也是有的。学校之类的会放假，但是大部分公职人员还是在职的。他身为军人，当然依旧驻守在最前线，只不过当天会有舞会，允许家属探亲之类的福利。

    现在，他看着老太太脸上始终挂着的笑容，再看看明明在菜场边上，连个遮风挡雨的建筑物都没有的露天摊位上，这些人卖着总共都不一定有一百块钱的蔬菜，明明和卖菜的人都谈不上认识，却互相道着“新年快乐”，他突然有些意识到过年的意义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上轻飘飘的装满了蔬菜的塑料袋，再把视线投向又蹲在另外一个菜摊面前的姚向晨，眼神中不自觉地透出一点迷茫。自从第一个词汇“朋友”之后，他又从对方身上学到了第二个词语——过年。这还是个动词。

    但是当他看到买了一篮子鸽子蛋后，又买了一袋子鹅蛋，爪子还在向旁边的鸭蛋伸手的姚向晨，忍不住快步过去，把他拉住：“够了！家里没地方放了！”

    这个倒是真的。他家厨房虽然大，可也不能和酒店后厨比。姚向晨只能一脸遗憾地放下了鸭蛋：“都是农家自己养的鸭子，下出来的蛋可好吃。用来腌咸鸭蛋最好了，一筷子戳下去，油能直接飚出来，蛋黄都是红的。”

    他看看两人手上的东西都满了，过去到车上放好。

    泰斯特以为终于结束了采购，没想到姚向晨又走到了另外一个方向：“买两条鱼去。”买了鱼之后，又一指，“买点水果。”

    等姚向晨终于宣布可以回家了之后，泰斯特坐回到车上，整个人有点生无可恋。菜市场真是一个可怕的地方，竟然能够让人买上两个小时的东西！

    回到家把东西放完，姚向晨炒了四个菜之后，忽然想起来问：“你下午要出去？”

    “嗯，去谈一笔生意。”泰斯特对此倒是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

    姚向晨却直接听成了姚甜甜。虽然只是一个整天在后厨忙碌，偶尔会处理一些食客纠纷的厨师，但是gt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当然是知道的。

    gt是以电子零配件起家，国内第一部自主研发的电脑、智能手机都是来自于他们家。姚向晨之前给泰斯特的手机，也是gt的。

    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竟然和身边的人沾上了关系，简直有点像是没睡醒。不过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泰斯特身上，好像还挺正常的。

    姚向晨想了想：“你要去什么地方？我下午也想出个门。”他关了火，把砂锅放到桌上。泰斯特已经自动盛好了饭，摆好了碗筷等着吃了。

    泰斯特说了一个地点：“你要去哪里？先送你过去。”

    姚向晨一听，嘴角抽了抽：“我去超市买点东西，还要去商场，跟你顺路。”竟然是他工作了七年的酒店。不过也不意外，a市总共也没几家五星级。

    泰斯特把他奇特的反应放在了心上，不过姚向晨不说，他也不多问。

    吃晚饭两个人一起出门，泰斯特直接把车停在了超市的地下停车场内：“一会儿一起回家。”

    “好。”

    超市里人多得要命，好像街上少掉的人全都挤到了超市里一样。买东西的时候倒是还好，结账的时候一家人推着两辆购物车的都有，简直像是买东西不要钱一样。不过姚向晨自己也好不了多少，一辆购物车堆满，放到车里的时候，都放了好久。

    到了商场里也是一样。过年促销活动给力，收银台前排的队伍特别长。姚向晨排了两次，一次买衣服花了半小时，一次买鞋子花了四十五分钟，出了商场大门，不像是满载而归，反而像是斗败的公鸡。

    “所以为什么衣服和鞋子要分开两层楼！”

    这里没有41，当然没有人或者飞船跟着他一起吐槽。商场也没有能够直接推到停车场的推车，他不得不拎着大包小包往超市走，等到把东西放回车里，整个人都快趴下了：“老前辈们两万五千里长征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他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快四点了，赶紧打电话给泰斯特，那边接起来倒是很快：“你事情谈完了吗？”

    泰斯特知道他晚上还约了老张一家过来吃饭，加上准备的时间，现在已经差不多了，可是事情还没谈完，他也不能耽误别人回去过年，斟酌了一下他对姚向晨说道：“小晨，你介意我晚上带一个人回来吃饭吗？”

    姚向晨：“……”

    老孟：“……”

    于是，gt高管老孟，跟着泰斯特一起上了面包车，然后一脸懵逼地被带到了a市郊区的某个毫无人气的小区。

    到了家之后，三个男人一起合力把东西搬进门，然后姚向晨去厨房忙活，老孟跟着泰斯特在客厅继续谈生意。

    姚向晨给他们端了两杯咖啡过来。他煮咖啡的水平是专业的，甚至还很有心的做了拉花，搭配上现成的小蛋糕，质量上乘的牛皮沙发，老孟一下子觉得自己舒服得能够睡过去。

    他刚才只是出于礼貌向姚向晨道谢，这会儿却真诚地向泰斯特道谢：“谢谢你们的招待，费心了。”

    在泰斯特拿出技术表示要合作的时候，gt当然是做过背景调查的，可是显然什么都没查出来。gt虽然只是一家上市公司，但是能够做到gt现在这样的规模，显然各方面的关系都有，影响力也广，能让他们打听不出背景的，显然来头不小。

    在今天见到泰斯特本人之前，老孟不知道脑补过多少次，完全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年轻。不过从随后对方的言行举止，任何人都能很轻易地看出对方出身良好，受过严格的教育。

    然后联系到早上的电话，和见到了姚向晨之后，他立刻脑补出了一场“优秀的继承人喜欢上了同性被赶出家门后和恋人生死相依”的豪门大戏。

    和泰斯特比起来，姚向晨实在是太普通了。前者如果是王子，那么后者简直是个服务生。不过两人之间比起王子和服务生来说，看上去要亲密得多。

    至于泰斯特和姚向晨倒是没觉得什么。两个人觉得现在更像是合住的好哥们。

    老孟也不好多打探什么。关于之前泰斯特提供的光屏技术，其实泰斯特的要求很明确，只是需要钱。钱他们当然可以给，不过几个亿的资金，而且要求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到位，又恰逢过年，哪怕是gt要一下子拿出来也有些头疼。

    所以老孟这一次的目的是，技术他们一定是要的。但是在代价方面，他们是不是可以采取其它的，譬如说股份，更或者是其他方式来付给。

    泰斯特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他要钱来也是用来买东西，更多的其实是给……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厨房。玻璃移门内，姚向晨正在来回忙碌。应该是41做了一点影像处理，厨房里现在看起来被蒸汽笼罩，看不清楚他具体在做什么。平时的话，由于家务机器的存在，厨房里算会出现一点水蒸气，也绝对达不到这种程度。

    老孟注意到泰斯特的眼神，心里面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果然是为了人抛弃了一切的豪门公子，还是个技术大牛。如果这样的人能够挖到自己公司来，那真的花什么样的代价都值啊。可惜，公司里不是他说了算。当然，老大开出的15％的份额也绝对不算少了，换成金砖妥妥能砸死人不商量。

    终于敲定了技术购买的细节后，老孟算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开始谈技术入股的事情。

    泰斯特之前已经拒绝了拿这次卖给他们的光屏技术入股，所以现在听到老孟这么说，顿时一挑眉毛：“这么肯定我还有其它技术？”

    “当然。我们对泰斯特先生很有信心。相信您在开发光屏技术的同时，应该会有一些附加产物。”老孟笑得很自信，“如果没有也没关系。相对于其它技术，gt更加看重的是您本人。如果您愿意，gt随时欢迎您的加盟。”

    泰斯特选定gt的时候，当然是调查过的。听到对方这样的提议，他并没有感觉到意外，然后浮现在他脑海的第一反应是，不知道姚向晨想不想去gt承包员工食堂？这么一想，他自然又看了一眼厨房。

    姚向晨这一回正好开门出来，对上泰斯特的眼神，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我给你们续杯咖啡。”又小声问泰斯特，“怎么了？”

    “没什么。”泰斯特自然而然露出一抹笑，问了一句连自己都知道的废话，“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姚向晨略感意外，对老孟抱歉地点了点头，又重新回到厨房。

    老孟那么多年职场下来，什么没见识过，脸上分毫不动，内心的小狗已经哭晕在厕所。啊啊啊，为毛一样是过年，早放假都已经到家了，他不但岗敬业地在出差，还要被喂狗粮！

    过了大约半小时，除了厨房里的汤还炖在砂锅里，其余的菜已经全都准备好了。

    各种菜香哪怕有门隔着，坐在客厅里的老孟还是闻到了一点。哪怕他本人的意志力十分有专业精神地要把泰斯特“拿下”，但是他的胃不太配合，直接拉起了警报。

    听到肚子叫的老孟，尴尬地一张老脸都红了。

    泰斯特只是笑了笑，说道：“休息一下吧，应该马上能吃晚饭了。”

    这几天来，每天最多只能睡上两三个小时，老孟早已经精疲力尽。之前他还能用亢奋的精神撑着，跟着泰斯特回来之后，可能是太舒服太有家的氛围了，他其实走神了好几次，喝了两杯咖啡都没用。

    过年不像平时那么随便，虽然家里的厨房很干净，他现在做菜也不会沾上一点油烟味，但是姚向晨还是决定去洗个澡。他出厨房的时候没看到老孟，对泰斯特说了一声：“我去洗个澡，一会儿老张他们要是来了，你帮我招呼一声。”

    “等等。”泰斯特一把拉住他，拉完之后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拉他干嘛，最后低声说了一句，“动作快一点。老张他们应该很快来了。”

    “哦。我只是冲个澡。”本来应该还去理个发，可是时间来不及了，只有等明天再说。

    泰斯特松开手，看着他走进主卧，一直到听到他用主卧的淋浴间洗澡，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顿时感觉到自己莫名其妙。大概是因为过年的气氛太过热闹，弄得他脑子有点奇怪？

    老孟在外面的院子里走了一圈。

    现在的院子是泰斯特收拾的，不过只种了普通的草坪。因为有外星黑科技开挂，短时间内郁郁葱葱，还一点都没有冬天的枯黄。脚踩上去绵软厚实，像是踩在羊毛地毯上一样。老孟来回踩了又踩，一边打电话回公司汇报进度。一个电话打完之后，他感到神智也清醒了，立刻回到温暖的室内，感觉还是空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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