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岁之将暮,睹瓶中之冰而知天下之寒,看到这小腿,就可判断这个女孩必是个美女…”,莫如风心想。
雨水在街道上汇流成河。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女人们已经变得非常现实。像莫如风这样的卖力气的农民工,只会引来她们鄙夷的目光。莫如风甚至已经习惯了城市中那些红男绿女的歧视,他从不主动和“高富帅”、“白富美”们搭话。
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大概半小时后,那雨停了下来,乌云裂开,阳光透了下来,只有屋檐下的水滴还在往下滴,像断了线的珠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个屋檐下的台阶外地势较低,雨后积满了水。那水颜色混浊,水面上漂着些从街道上冲过来的塑料袋、纸屑等垃圾,在地上排水口打着旋而往下流。
虽然看不到底,但莫如风知道这水不深。
这水虽脏,但未必就比自己脚上的鞋脏,莫如风看了看脚上沾满泥土的运动鞋,自嘲地想,然后毫不犹豫地踏进水里。
水漫至他的小腿,他涉水走了四五步,终于到了街面上,大步往工地方向走去。
他走出五六步后,忽然放慢了脚步,他又想起了那白皙的小腿。那样美丽的腿,难道也要像自己一样从那道脏水中趟过吗?
他摇了摇头,又走了回去,在那道脏水前站住。
那个女孩还站在屋檐下,不知所措。
屋檐下的水滴还在不断地滴落,断断续续的,像一道珠帘悬挂在两人的中间。
即使隔着这道雨帘,他仍然可以看到,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她的身材高挑,甚至和自己差不多高,她的头发很长,柔柔地垂在胸前。
宝帘珠卷。莫如风莫名其妙地想起这四个字。
多年以后,锅盆碗盏、柴米油盐渐渐冲淡了他们当初的激情,拮据的生活导致他们对未来的巨大分歧,愤怒和猜疑在两人之间弥漫,他仍时不时记起那到雨帘。甚至在梅花寨的顶峰,看到鲜血从她的嘴角流出的时候,莫如风的脑海中依然常常浮现出那道雨帘,那个遥远的下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而雨帘的后面,站着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
“要帮忙吗?”他喊道。
这不是绅士的表达方式。绅士的表达方式因该是对着女孩微微欠身,轻声说:“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吗?”
但莫如风不是绅士,他是一个落魄潦倒、四处遭人白眼的民工。他估计女孩看都不看他一眼,豪气地一脚踏入水中,快速离开,仿佛和他这样社会底层的人说一句话就会使她失去宝贵的贞操。
“我过不去!”女孩喊道,声音像银铃一样清脆。
这让莫如风感到意外,他涉水而过,在女孩的面前蹲了下来。
女孩顺从地趴到他的背上。女孩不重,趴在莫如风的背上,让他感到软绵绵的。一缕长发垂到他的脸上,散发着淡淡的芳香。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秋天的山坡,野菊在明亮的阳光下静静地开放。
很快涉过了那潭积水,来到街道上,莫如风小心翼翼地把女孩放到地上,然后离开—他甚至没有回头。
“哎!”背后那个银铃一样的声音喊道。
莫如风站住,回头,他现在才看清女孩的面庞。
她的肤色白皙,仿佛是上好的白玉,圆润光洁。
她眉毛细而长,睫毛忽闪忽闪地,一脸的笑意,嘴巴却高高地撅着,仿佛表达着某种不满。
几缕被雨水打湿的头发贴在脸上,让女孩平添几分俏皮。
她胸前的衣服有的地方也湿了,本就单薄的衣服贴在身上,让她的胸脯高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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