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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许不是,度不明内里,不敢妄言。”
杨度谨慎的答道,同时又借着这句话向袁克定表明态度,不是自己不想说,而是自己“无需”去说。
“哦。”
轻应一声,袁克定笑看着杨度说道。
“皙子兄,今个小弟来此,是有一事相询。”
说着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声音放低向杨度说起了那李子诚开出的条件来。
“附属地沿线两则100米、五等站东西南北四侧1000米,四等站四侧1500米,三等站四侧2000米、二等站四侧3000米,一等站四侧5000米,特等站四侧10000米,……铁路沿途路警皆由公司自理,为维持附属地之治安秩序,准设特别法庭,用于处置车站用地各类犯罪行为,附属地内行以公司附属地章程管理,公司额定固定税负,用地内一应三年免缴,五年不增,沿线附属用地不得进驻政府之军警……”
话语稍顿,袁克定看着沉思不语的杨度便继续说道。
“你看,这条件开的,那是敦不能受啊,所以,他老人家才会差我来拜见皙子兄,以借皙子兄之智,解当前之局!”
见袁克定透了个实底,在惊讶于李子诚胆色之大,竟然与大总统来个敢以命相赌之后,杨度又犹豫了一会后,知道这或许又是大总统对自己的考验,于是便在心底念叨一句。
“李致远啊,你无情体怪我无义了!”
于是沉吟片刻后,抬头看着袁克定说道。
“大公子,其实这事说好办也好办!”
“还请皙子兄明示!”
袁克定急声问道,难不成这杨度两句话的功夫就有了法子。
“其实法子好寻,就看大总统用不用!”
听着这话,袁克定连忙起身说。
“皙子兄,你可不是再藏着了,我是特地奉家父之命特意来向您求教的,家父也知道,以兄之大材,此事必是小菜一碟,还望皙子兄坦然相告!”
在袁克定说话的时候,杨度起身走到窗户边,看着夜幕下空旷的庭院里,满是白杨树的落叶。一阵风吹过,又是十多片枯叶被卷得飘落下来。
“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
虽不应景,可他轻轻地吟诵着这唐人的名句,心里蓦地生出一丝莫名的情绪来。同时不觉眉头皱了起来,在嘴边轻声说道。
“借款所用,一是为稳定中央财政、二为遣散各省民军所需,而其中又以遣散各省民军为重中之重!”
“怎么他又扯起这件事了?”
听着杨度的话,袁克定倒是觉得奇怪,有些不明白杨度的意思。
“苏、皖、浙、赣、鄂、湘、闽、粤仅此八省民军按军政府公布之数,有40万人之众,按与南方达成民军编遣一事,若遣散民军,兵当每人发六月光复恩饷,每一兵缴械后即发60元支票一纸,自往银行取款。仅此一项即需三千万元之数!由此可见遣散各省民军,实为一切财政危局之根源!”
提到民军时,杨度面上露出一丝饥讽之色,所谓民军就是革命党人临时募集或发动的非正规军队,民军分子,大都以赤贫农民与其失业流为土匪者为基本队,更裹胁乡团及防营之遣散者以成其众。也恰因如此,民军闹饷于南方各省时而上演,甚至连那孙文当临时大总统的时候,都被民军围过“总统府”。
虽说民军对各省光复起了重大作用,但民军队伍庞杂不整,良莠不齐,没有统一领导,入城后便各据地盘,划界征税。处于失控状态的民军,早已成了军政府的一个大包袱。
“民军闹饷,实难管束,早以为南方各省军政府所认,亦为同意遣散之根本,遣散民军看似一劳永逸,可实际却是后患无穷,被遣散的民军只得到为数甚微的“恩饷”,回乡后无田可耕、无业可就,迫得又变为土匪的又占了大多数,实添社会之荡,而若他日,这些重回绿林之人,却又可能为革命党人所利用,实是不能不防,所以若想擒制李氏,防其坐大,最好的办法就是……”
此时杨度显得有些兴奋,他转过身,看着有些不明所以的袁克定,趴在其耳边轻声言语着,而袁克定听着杨度的话,只觉眼前一亮,心下不住的佩服起杨度的远见与心机。
“……如此一来,可谓是两全齐美之策!”
心下一阵自得,杨度端起茶杯喝上一口,想着李子诚却在心里喟然发出一声叹息。
“世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皙子兄!”
感叹的摇着头,袁克定这会心底只剩下了佩服,三言两语间化解爹爹数月之愁、之忧。
“兄这般大才而不得所展,实为可惜,皙子兄,弟这次定向家父保举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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