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平武趁热打铁,吃完饭就带着宁可欣和一家子,打车直奔天鹅湖左岸,在里面转了两圈,看了六七套房,当即就定下一套。
不得不说,当时的房价真便宜。天鹅湖左岸,绝佳的地段,南鹏市顶尖的楼盘,也才六千多元每平米。
一套复式,居住面积二百三十多平米,连一百五十万都不到。
二十年后,一百五十万连那个露台都买不到。
“那房子装修好后,一定要敞开通风,放三个月以上,才能搬进去住,装修材料里有那个甲气,有毒。”
“妈,是甲醛气体。”刘平燕在一旁补充道。
“就你能的!”李翠华瞥了她一眼,不接受她的好意。
“阿姨放心,这些我们也知道的,不会冒冒失失地搬进去。”宁可欣连忙答道。
“可欣,你性子真是温柔,又长得这么漂亮。”刘翠华眼角在宁可欣的胸脯、腰和臀部悄悄扫了一遍,越发地满意。
“平武能找到你,真是不知修了几辈子的福气。”
“阿姨,我能找到平武,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宁可欣转过头,双眼有光地看着刘平武。
“只要你们俩好好的,比什么都好!”李翠华笑得更开心了。
“嘀—嘀!”站务人员吹响了铜哨。
“乘客们赶紧上车了,送行的人赶紧下车了,马上要发车了!”
“妈,你们赶紧上车了。”刘平武说道。
李翠华依依不舍地看了看刘平武,又看了看宁可欣,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推着刘平燕进了车门。
“啪!”一进去,李翠华在刘平燕的后背轻轻打了一巴掌,“我这传女不传儿的传家宝,你要不要!”
“妈,你又偏心欺负我?”
“还欺负你?全家人都拿你当宝,把你养得跟猪一样懒,跟狗一样嫌,以后怎么嫁人?谁要你?”
李翠华和刘平燕的对话声隐约传了出来,宁可欣噗嗤地笑了。
“阿姨真幽默。”
“我妈在我们那片是有了名的,会说话,会做人。看得准、下手快,又准又狠。当初她知青下放,看到我爸。又高又帅,还是当兵回来的,当时就看准了。
后来她回县城,我爸连村治保委员和民兵连长都不当了,跟着一起回了城,在服务站当个搬运工。那年我妈怀上我妹,我爸担心她会丢了工作,劝她把孩子打掉。
我妈说,日杂公司已经稀烂的,那份工作不要也罢,能给我爸再生个孩子,比什么都值。生了平燕第二年,日杂公司解散,员工下岗,都跟我妈一样的。”
宁可欣静静地听着,忍不住感叹。
“阿姨真得了不起。”
“再普通的人,也有闪光的地方。一个时代的人,做一个时代的事。上个时代属于我们爸妈的,这个时代属于我们的了。”
宁可欣双手挽着刘平武的胳膊,身子紧紧地靠着他。
看着两人依偎在一起,站在车窗后面的刘仁良和李翠华都笑了。
“刚才阿姨想跟我们说什么?结果没说出口。”
“她想跟我说,今年过年一定要回去,最好带你一起回去。可是你也要回家去跟你爸妈过年。这样说,太强人所难了,所以她就没有说了。”
列车缓缓启动,载着刘平武的家人和不舍,在他和宁可欣的挥手间,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铁轨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