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的习惯。
她缓缓道来,青山宗是新近成立的宗门,走得是正规章程,上报过万兽宗。
至于林麻的妻子为何在宗里,她解释是宗门建成,有些杂役活尚还需要这样的凡人来干,刚好北方战事又起,流民多了起来,这才雇了不少人进门里打杂。
既然是新宗门,弟子也算紧缺,门主命他们下山搜罗些资质不错的孩子带回去,传授灵法进入修行,也好壮大门派。
不愿林麻探望的原因也很简单,首先本门灵法不轻易外传,这很好理解。
“哎呀,这位林郎啊,十天半个月都住在奴家那里,从没想起过他妻子。今儿不知怎么了忽然这般,我正想带他去镇上找大夫看看呢。”
听完,刘慕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把头转向林麻,说道:“老哥,你怎么说?没事,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你如实说来,在这没人能伤到你。”
尽管他这样说了,林麻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看上去对身边的江蓓十分恐惧。
没办法,刘慕只好请白茉儿帮忙看住江蓓,自己带着林麻到僻静处问话。
一离开马车,林麻当场就给刘慕跪了下来,远方的阿泠瞧着不对劲,也跟上前去瞧。
“王爷,王爷救我。”林麻枯瘦无比的脸上布满了恐惧的泪水,他死死抱着刘慕的大腿不肯松手。
刘慕拿他没法子,俯身要安慰两句,只听他立马颤声说道:“她们,她们是疯的。”
闻言,阿泠和刘慕对视一眼,前者立马上前渡出一道灵蕴,强行让其镇定下来。
半晌后,林麻才详细说出自己的经历。
他说,自己妻子是因为吃不起饭,被雇进青山宗不假,儿子被收为弟子也是不假,自己一时色迷心窍,跟那江蓓苟且更是不假。
一开始,江蓓主动接近他,自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哪里经得起这等诱惑,一连多天都忘了去探视妻儿。
一天两天,他一点都没察觉出自己的变化,直到很多天后,他察觉出了自己的不对劲,自己老是动不动伤风患病,这才去镇上瞧了大夫。
“大夫说,我活不了几天了。”林麻的嘴唇颤抖,瘦成骷髅的脸上布满泪痕,凄惨说道:“我知道我对不起婆娘,于是上山去看她,谁知道...”
谁知他根本连山门都进不去,青山宗以不认识他妻儿为由拒绝了他,但好巧不巧,他的妻儿跟在一个年轻公子身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路过。
他上前呼唤,却招来一顿毒打作为教训。自己的妻子他怎么会认错,但偏偏他的妻子就是一副完全不认识他的样子,他被打的时候也一点反应也没有。
说到这里,他撩开自己的衣衫,把枯槁身体上的淤青伤痕露给阿泠和刘慕看。
这之后,他又回到山下江蓓的住处,去找她讨个说法,却被她含糊过去。他说,每当自己要找妻儿的时候,江蓓都会迷惑于他,让自己忘了这回事,之后再想起来,已经在床榻之上,欢好之后。
“她一定是用了某种邪法迷惑于我...”林麻如泣如诉,说自己今夜好不容易趁着江蓓回宗,想要逃到郡城里去找府衙帮忙。
但凡人哪里跑得过灵修,更何况是他如今这般样子,都跑出几里地了,被人轻松追上,好在路上遇到了阿泠一行,孤注一掷喊出了那句救命。
阿泠上前散出灵蕴查看,正如林麻所说,他魂海内灵蕴枯竭,已经没有几天好活,不仅如此,他的肉身也一塌糊涂——这倒是用肉眼就能看得出来。
沉默片刻后,刘慕决定让阿泠看着林麻,回马车跟长孙璃她们说一声,看看这行程要不要变化一下,去那青山宗看看。
见郡王走了,林麻一副惊魂落魄的模样,想要上前抱着刘慕大腿不让走,被阿泠拦了下来。
阿泠见林麻实在可怜,便让他坐好,打算用灵蕴为他顺顺气,就凭他现在这样子,到时候别因为情绪过激而当场暴毙。
灵蕴入体过后,他便发现林麻体内果真是乱麻一团,经脉堵塞,脏器枯竭,心中不禁生出怜悯。
这心思刚一生出,阿泠的魂海内拉出一条空间裂缝,把剑鬼和刀鬼吓了一跳。
随后,魂海内的十年修为被吸入裂缝里,一道纯净至极、充满澎湃生机的灵蕴作为交换来到魂海内。
“这他娘的,连招呼都不打,有个念头就来事,这谁受得了。”刀鬼骂骂咧咧道。
阿泠没有犹豫,将这道灵蕴渡进了林麻的体内。
顿时间,这位面容枯槁的男子宛如新生一般,纯净灵蕴打通了他的经脉,流淌在他的脏器之间。
他的肉身在此刻渐渐开始了肉眼可见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