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早,刚到六点过,周围已经暮色蔼蔼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别墅,她的心微微的收紧,来到故地,她的心境终究还是没能做到平淡如水。
别墅的客厅里隐隐透着灯光出来,看在她的眼底,却是特别的刺眼,曾经多少个夜晚,她在里面徘徊,等着他,盼着他可到最后,却是一场空。
事过境迁,回想起来,满满的都是讽刺。
眼看着细雨霏霏里,雪花越来越密了,落在她的脸上,湿了她的脸庞。
顾北雪微微出神后走上台阶,手指不由自主的触向那密码锁,可刚触到。那微冷的触感让她清醒,这里,早已经不是她的家了。她讪讪的收回手,调整了呼吸,抬头按了门铃。
门打开。
看着开门的人时,顾北雪大脑懵了,有一瞬间的断片。目光怔怔的看着他,不过,很回过神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有点局促不安,“我来取琴。”他不是昨天就去香港了吗?怎么会在家?
看她低头漠然的样子,大boss皱了皱眉,她就这么不想看到他?见她身后雪花飘舞,好些落在了她的头上,心不忍:“进来吧。”
“不用了,”顾北雪低声说,眼皮一直垂着,“让青嫂把琴帮我拿出来就好了。”
大boss胸口像是压了东西,沉沉的。没好气的说,“青嫂不在。”
呃!顾北雪发呆,只得硬着头皮说:“麻烦你帮我把琴递出来。”她极不想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那样,她会窒息得难受。
看她脸被冻得通红,大boss郁郁难解,冷声似不耐烦的说。“你有手有脚的,要拿东西不知道自己去吗?”说罢,转身进了屋。
顾北雪站在门口出神,透过打开的门,看到他坐在沙发里,手里拿着一本书看他淡然冷漠疏离的样子,她的呼吸微微窒息。她忍了忍眼底的酸涩,走了进去。#$&
别墅里,与她在的时候布置得一模一样,甚至她的几幅画还挂在墙上,她忍了忍情绪,站在客厅里,问,“我的琴在哪儿?”
大boss头都没抬,目光落在书上,“三楼,”稍事沉默,说,“东西在原地,没人动过。”
顾北雪上了楼,这栋房子里,每一个台阶,每一个角落,她都无比熟悉,只是,现在物是人非,房子早已换了女主人。在这栋房子里,多待一分钟。她都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落泪了。她快步上了三楼,推开琴室,里面,大提琴搁在琴架上,她走过去,利落的将琴装进盒子里,然后背在肩上出来。
经过画室时,她忍不住推开门。画室里,画架依旧摆放在中间,那些颜料也按她用的习惯摆放着她抿唇,将情绪稍稍压了压,准备离开时,看到画架上摆放的几本画册
大boss的目光落在膝上的书页里,可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听觉却全神惯注的听着楼上的声音:开门、关门他好像有了千里耳,连三楼上开灯的声音仿佛都能听得见,甚至,他可以想象她的动作是怎样的%&(&
直到楼梯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的思绪才回收。
顾北雪下楼时,看着他仍旧保持着看书的姿势,脚步放轻了些。经过客厅时,不知道该不该向他打声招呼,不过,他应该不想看见她的她的脚步未停滞,径直走向大门。可她还未走出客厅,便听见身后传来他冷漠的一声,“站住!”
她脚步微滞。
“琴你可以带走,”大boss坐在沙发上,抬头,“其他东西留下。”
像是被喊捉贼一样,顾北雪脸色微红,她抱紧了怀里的几本画册,辩解道:“这些是我的。”
大boss脸色不大好,冷声说:“只拿琴走。或什么都不许拿走!你选一样。”
又是选择题!
他太霸道了!顾北雪皱了皱眉,抵触的说:“这些都是我的,我凭什么不能拿走?”说罢,也不理他,大步往门口走去。
大boss微斥,“站住!”
她没搭理他,继续大步走。
大boss恼羞成怒,扔了书,大步走过去,拉住她的胳膊,“把画留下!”
顾北雪挣扎,推开他,愤怒的看他,“你讲不讲理,这些东西都是我的。”
“你只说拿琴!”大boss冷声说,“并没有说要拿其他东西。”他稍稍沉默,看着她手里的画册,“况且,在我家里的,都归属于我。”
她微怒,说道:“画册是我买的。笔也是我买的,画是我画的怎么不是我的?”这些画册,她倾注了全部的感情进去。
“可画册里,画的是我!”大boss皱眉说。
他看过了吗?
顾北雪有一瞬间的窒息,明白他这是在找借口,他这是在羞辱她吗?羞辱她当初对他的爱吗?她微怒,“是你又怎么样?是我画的。自然是我的,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大boss心底酸酸的,“你是在跟我讨论它的归属权吗?那我们应该先来讨论我的肖像权,”他怒斥,“是谁给你权利画我的,我的肖像是任你随便涂鸦的吗?”
顾北雪微滞,她说不出口的是,当初画这些画的时候,他是她的。